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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原上被肖准射伤的吧?”’
罗小虎惊诧地:“我可从没给你谈起过这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玉娇龙:“是达美告诉我的。”
罗小虎静静地沉默片刻,才又说道:“那次也是多亏了她我才有今天啊!”他的声音有些沙哑,沙哑里充满了哀伤。
玉娇龙并未注意及此,一边继续缝补着,一边陷入一片沉思:
那静谧的草原,那充满温暖和恬静的帐篷,还有布达旺老爹那慈祥而坚毅的面孔与达美那令人怡神解颐的笑容。那是她在苦海中漂来的一片乐土,是她在孤独中寻到的唯一亲人;她对那一片乐土和 .两位亲人,特别是那小小的帐篷和晶纯的达美,忽又充满了眷恋之情,她的心在呼唤着!也同样陷入了沉思的罗小虎,忽然回过身来,紧紧握住玉娇龙的双肩,怆然说道:“我们都快老了,身边都须有个贴心人,你身边虽然有雪瓶,可雪瓶终久是要嫁人的,那时又剩下你孤孤单一个人了!还是到我身边来,我们一起过吧!这样,你病了也有人照顾,我也不会再穿破衣服了。”他停了停又说道,。“我知道你心上也有一条破口口,让我来给你缝补好吧!你再巧自己也是缝补不好的。” ,
玉娇龙心里那块经常在隐隐作痛的伤疤,被罗小虎触动了。
他那朴实的话语,他那真挚的感情,就像他那双暖暖的手一样在抚摸着她心里的伤疤。玉娇龙感到一阵酥软,陷入一片昏迷,她垂下眼睑,轻轻把脸贴到罗小虎的怀里,喃喃说道:“你等一等,等一等!
我还要进关,还有些事未了,等我了却那些事,我就来,来和你偕老!”
罗小虎什么话也不说了,只伸出那厚实有力的手轻轻地受抚着她。
玉娇龙贴在他的胸前无声无息,纹丝不动,竟似睡去一般。过了许久,她才像梦呓般地喃喃说:“我生是你罗家的人,死也是你罗家的鬼……”
罗小虎突然打了个寒战,那只正在爱抚着玉娇龙的手也突然停了下来。
林子里是静静的,没有鸟叫,也没有蝉鸣。
春雪瓶斜倚树上沉睡未醒;玉娇龙贴着罗小虎胸前似若昏迷;罗小虎凝神危坐陷入沉思;几匹马在悠闲地站着;风在轻轻地吹拂。
春雪瓶 第八回 求饮荒村少年拦马 强探根底娇女挥鞭
好梦留人睡,好梦也总是易醒的。
玉娇龙早已从沉迷中清醒过来,又回复了她那娴静中总是带有的几分矜持;罗小虎仍然精神抖擞,不时向林外张望,察看着周围的动静;春雪瓶亦已醒了多时,正一面收拾着地上的东西,一面不时偷眼向她母亲和罗大伯望去。
林外日已西斜。玉娇龙和罗小虎谁也没有说话。他二人心里也都明白:绕过这片山岗,离乌苏便已不远,分道的时刻已快到来,后会已难有期。因此,谁也不催促起程,都想把这难得的相聚多留片刻。尽管各自都充满依依之情,各自都怀着惜别之意,但由于立命安身之所各自不同,心性志趣所求各异,前途未卜,休戚难料,尚难共宿一林,也不容同栖一枝。
春雪瓶不耐沉闷,试探问道:“时已不早,今晚到何处宿去?”
罗小虎:“我把你母女送到乌苏城外,你母女可到城里舒舒适适住上一夜再走。”
玉娇龙:“我是不想再进乌苏的了。”
春雪瓶:“你呢,罗大伯?你是直奔塔城,还是先回乌伦古湖去?”
罗小虎:“我今夜再赶去看看布达旺老爹,明日便起程去塔城,然后再回乌伦古湖。”
玉娇龙:“布达旺老爹!他现在何处?”
春雪瓶:“就住在离这儿不远的一片草原上。那儿可僻静,他那小小的帐篷也安谧,住着令人舒服极了!”
玉骄龙诧讶地:“你见过布达旺老爹?!”
春雪瓶:“见过,就是在我误射了罗大伯的那天,我还在他那小帐篷里住过一夜呢!”她略一沉思,又说:“布达旺老爷爷把他那小帐篷称做‘破窝’,说我又回到那‘破窝’里去了。罗大伯也说你曾在那帐篷里安过身,你真带着我在那小帐篷里住过吗?”
玉娇龙点了点头。
春雪瓶:“那么,布达旺老爷爷果然也算是母亲和我的亲人了!”
玉娇龙又被春雪瓶这期切的话语,引起了她对那小帐蓬和布达旺老爹的恋念,她的心又呼唤着。她不禁一往深情地说道:“是的。他确是母亲和你的亲人!啊,还有那小帐篷,那也算是母亲的家,很久很久以前就是母亲的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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