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卖馄饨的是一对老夫妻,热情地张罗他们坐下,很快两碗热气腾腾的馄饨就端到了他们面前。高锦杰迫不及待地先喝了两口汤:“嗯,同原先的味道一样好。快吃啊,看着我干什么,我脸上又没有馄饨。”
傅翊君微微笑笑:“我只是奇怪,你高少爷怎么会熟悉这样的街边小摊。”
高锦杰抬手指指斜前方那个霓虹璀璨的圆柱体,上面不断闪烁着三个大字:百乐门。傅翊君盯着那里看了两眼,不再说什么,埋头吃起来。
等两人吃完,高锦杰付了钱,又握住对方的手,穿过黑暗的弄堂,回到汽车旁。
“我说,你是不是该请我去你那里坐坐,看在我给你当了这么多次司机的份上。”高锦杰靠在车门上,掏出香烟在嘴角放了一支,却没有急于点着。
傅翊君几乎没怎么犹豫,便和他一起进了弄堂。
弄堂里一盏路灯都没有,漆黑一片,高锦杰不知道让什么给拌了一下,嘴角的烟也掉在地上。傅翊君赶紧扶了他一把,第一次主动拉起他:“跟着我,这里面太黑了。”
又走了约莫两三分钟,傅翊君停了下来,推开一扇陈旧的房门,领着高锦杰左拐右拐上了一个阁楼,拉亮了顶灯。这个房间小得可怜,除了一张床一个小桌子外没有别的什么家具了,却是异常的整洁,几件洗得干干净净的衣服挂在老虎窗下面的铁丝上。
高锦杰环顾了一下:“这地方哪能住人。你还是搬到厂里去住,我让李叔给你单独找一间。”
“这里挺好,而且每天早上大正哥骑车带我去工厂,倒也方便。”
高锦杰很随意地坐在床边:“大正哥?哦,就是你上次介绍来的那个人。”
傅翊君点点头,拿起热水瓶给高锦杰倒了一杯热水。高锦杰示意他放在小桌上:“你管明骅叫哥,管这里房东太太的儿子也叫哥,什么时候也叫我一声哥?皱什么眉头啊,莫非你想叫我叔?”
傅翊君有些啼笑皆非,不过他只当这是对方喝多了的醉话。突然房间里的灯灭了,傅翊君连忙解释道:“大概是有谁用电炉,跳闸了。你坐着别动,我找根蜡烛。”
高锦杰在黑暗中准确地拉住了对方的手臂,轻轻一带便到自己怀里。傅翊君挣扎起来,高锦杰加重了胳膊上的力道,把他紧紧搂着,并把脸贴在对方胸口:“别动,我太累了,只想安静地靠会儿。”
怀里的人不挣扎了。
黑暗中,高锦杰听到一声轻微的叹息,他松开手臂,摸索着拉过对方的手,在他手背上轻轻吻了吻。傅翊君像是被烫着了,吸了一口凉气,抽出自己的手。这时,头顶的灯亮了,两人的眼睛都有些适应不了这样的光亮,同时低下了头,避开对方视线。高锦杰站起身,走到门边:“我走了,你不用送了,早点休息。明早别迟到。”
身后没有任何动静。
高锦杰拉开门,扶着楼梯慢慢走了下去,头也不回地出了大门。
十二、在李茂堂的帮助下,高锦杰逐步接手了父亲留下的工作。他发觉父亲留给自己的这班人马很是厉害,每项工作都做得很细致,条理清晰,给他省了不少精力。至于和傅翊君,还是单纯的雇主和员工的关系,没有进一步的发展,似乎那晚的拥抱和轻吻压根没有存在过,或者只是醉酒后的一个幻象。
周六这天,天气晴好。吃完午饭,高锦杰心血来潮,突然想起去打网球。他叫上傅翊君,并没有告诉他去哪里,等开车离开工厂才说。傅翊君坐在副驾驶座位上,看着路边穿着大衣的行人:“这么冷的天气,打网球?”
“活动一下就不冷了。你先穿我的网球服,等下次有时间了重新给你买一套。”高锦杰今天心情相当不错。他先开车回了一趟家,拿了网球服和球拍,才去网球场。本想自己教傅翊君打球的,没想到宋岩正好也在。
自从那晚戏院回来后,他们两人一直都没有再见过,宋岩每次打电话约他出来玩,高锦杰都以工厂事情太多为借口推掉了,今天碰上,倒也不好意思避而不见,他帮傅翊君找了个教练,便和宋岩一起上场打球。
许是很久没有运动了,一局还没打完,高锦杰便有些体力不支。他扔下球拍,到场边裹上厚外套,坐下休息。宋岩给他端来一杯热茶:“那是你最新的目标?”
高锦杰眯起眼睛看着对面场地正在教练指导下练发球的傅翊君:“算是吧。”
“你眼光越来越毒了,这孩子真不错,长得好不说,身体柔韧性也好,而且看上去还很单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