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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五分相像,那这女子便是九分。相貌还不是最让阿茉忧虑的,最使她担心的,是此人为梁王所赠,而且梁王明言受人所托,要赠与皇后,他说话时的神态,令阿茉有些心惊胆战,因为她知道叔王一向对母后和太子是有隐隐敌意的,此话断不是好话,此女子也定是大有来头。
曹时似乎对此事不甚上心,他只叮嘱阿茉将绿衣深藏府中,莫要被人看到就成了。阿茉心中却别有打算,等那绿衣安顿下来,阿茉便慢慢观察她的性情,套问她的来历,却发觉这绿衣性情最是单纯不过,遭遇却很是坎坷。她原本姓金,五岁时父母双亡,是从小的乳母将她拉扯长大,并把她带到凉州生活,远离中原,后来乳母去世,她漂泊无依,辗转卖身入梁王府,五岁之前的事情早已遗忘,只模糊记得绿衣这个名字是自小就叫的。
虽然身世飘零,阿茉发现这绿衣倒并不多愁善感,相反很是随遇而安,不几日就与服侍她的卫少儿成了莫逆之交,两个年轻女子整日聚在一起叽叽喳喳,没有一丝忧愁。倒是卫娘每见一次绿衣,都难免心惊肉跳,她无人处就叮嘱阿茉:“公主万万不可让旁人见到这个绿衣。”
阿茉此时心中早定了注意,轻笑道:“她本是旁人有心送来的,藏哪里藏得住,总要想一个能让她出去见人的法子。”她心里想的是,让母后见一见她,也许会知道些端倪。
偶然的机会,阿茉发觉这绿衣很是贪嘴,便时常送些味美的糕点给她,饮食起居也很是优待她。那绿衣原本是毫无心机,生性散漫的,并且一直贫寒度日,温饱尚且不能满足,入了公主府,真是一跤跌进蜜罐里,不几日的工夫就圆润了起来,月余已是丰腴得很了。
说来奇怪,本朝以瘦为美,女子都追求清隽窈窕,这绿衣丰腴起来,倒也并不难看,反而与她慵懒娇憨的气质很是适合,只是相貌上与初进府时差别很大,连卫娘都感叹,似是变了一个人。
阿茉听了卫娘的感叹,心里想:看来是时候领进宫去给母后看看了。
恰好家伎班的供奉来回禀,为了庆祝新春而预先排演了一组兆丰年的歌舞,阿茉便叫进来预演给自己看。子夫扮成雪之精灵,一身雪白羽衣,随着乐音翩翩起舞,轻灵飘忽,动人心魄。曹时也在旁边观赏,赞道:“子夫的舞技可与长公主府的董偃媲美了。”
还未等阿茉答言,早已在旁边按捺不住的卫少儿便接口道:“君侯,奴婢的舞技可不逊于妹妹,不知君侯可允许奴婢献上一支歌舞,为君侯助兴?”原来,自从卫少儿进府,就对曹时垂涎三尺,百般挑逗,可惜的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曹时并不兜揽,她只得退而在府里下人中寻找意中人,可终究对曹时不曾死心。
今日听说曹时也来观看歌舞,她便比平时装扮得多上三分妖娆,那一声声“君侯”也是叫得能拧得出水来。阿茉平素看惯了卫少儿的痴态,此时也只抿嘴一笑,并不训斥她,只笑对曹时调侃道:“子夫的舞技虽可与董君媲美,只是歌喉却大大不如。此刻听少儿的燕语莺声,千回百转的,倒与那董君有得一比。”旁边卫娘早涨红了脸,只是在主子面前,不敢插言去训斥女儿。
曹时笑笑说道:“原来少儿的舞技亦是不凡?卫娘家真有不少人才呢!只是呀……”他故意停顿了一下,“子夫跳的盘中舞,是一个力士扛着铜盘——若是换上少儿,岂不是得四个力士才能扛得住吗?”
众侍女全都以衣袖掩口偷笑,卫娘早羞惭惶恐过甚,退出了殿外,倒是那卫少儿讨个没趣,并不着意,闲闲地退到绿衣的身后去了。绿衣只顾着一边吃点心,一边看歌舞,总没有留意方才主人所说的话。原来自从卫少儿去服侍绿衣以来,两人出身虽不同,境遇却相仿,性情虽有别,心无城府却相似,连同对美食的爱好也是一样,所以近来两人都心宽体胖,成了一对姐妹花。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阿茉灵机一动,叫过供奉吩咐道:“这组歌舞孤很满意,你们要加紧排练,冬至前孤要带你们进宫先演给皇后看。对了,把卫少儿和绿衣加进去伴舞吧。”少儿听说可以进宫去见见世面,很是欢欣鼓舞,绿衣却有些踌躇,架不住少儿大力撺掇,便也跃跃欲试了
曹时疑惑地看了阿茉一眼,随即明了了她的打算,他没有阻止,只是轻微地皱了皱眉,低头沉思不语。阿茉却没有留心,她打量着绿衣和卫少儿,笑着说道:“她们两人穿上一样的衣服,跳起一样的舞姿,不知情的人都会以为是姐妹俩呢。”她心里想:瞒过旁人的目光,而母后心细如发,总会发觉绿衣的不同的,这样便可以不露声色地提醒母后。到底其中有什么奥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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