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呢?她实在是想要知道。
又过了几日,歌舞排演妥当,挑了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阿茉带着家伎们进宫给皇后请安。王皇后自己就擅长歌舞,虽然因为身份尊贵,多年不曾演练了,但是对于观赏歌舞依旧有浓厚的兴趣。
所以阿茉一说起家伎班新排演了歌舞,王皇后便欢喜地命到中庭献演,她亲自在暖阁中端坐观赏。
歌舞很精彩,子夫一出场,皇后就赞叹:“这女孩子美得真似雪仙子附体呢,举手投足都是灵气十足。”阿茉陪坐旁边,只是莞尔,她心里有些紧张,不知母后见到绿衣时,会有何反应。
绿衣她们俩是在“拾稻穗”一节中扮百鸟仙子的,当她们身披七彩羽衣,杂在众多的舞者中,踏歌而出时,王皇后端在手中的茶杯突然一抖,茶水洒在了衣襟上,她却毫无察觉。虽在意料之中,阿茉还是不无惊惧地从侧面审视着自己的母亲:皇后专注地紧盯着绿衣,脸上阴晴不定,似惊,似喜,似感伤,似喟叹。
歌舞结束,众舞者一齐行礼,王皇后却只是痴痴地出神,良久,她才指了指子夫,问道:“这是卫娘的女儿吗?”阿茉答是,王皇后笑笑,说道:“果然与卫娘有几分相似,那个舞女也酷似卫娘,与卫娘有亲吗?”她指的是跪在后面的卫少儿,卫娘连忙上前跪下,卫少儿已经抢先脆生生地答是了。众人见卫少儿如此没有规矩,都吃了一惊,还好皇后似乎心情不错,只一笑作罢,命众人起身,称赞她们的技艺,并且厚赐了众舞者。
众人拜谢,然后退下。皇后却又像是想起什么来似的,说道:“那个与卫少儿共舞百鸟仙子的舞女,很是美貌,过来让哀家看看。”绿衣战战兢兢地上前跪拜,卫少儿还想陪伴她的女伴一起留下,阿茉已经一挥手,不容置疑地打发她出去了。
殿内清净了下来,王皇后细细打量绿衣,终于她强忍着泪意,态度和缓地问绿衣的姓氏、乡里、出身,绿衣紧张得直哆嗦,说不出话来。阿茉便替她答道:“她姓金,是凉州人氏,自小父母双亡,没有见过什么世面,连话也不会回,母后不要见怪。”
王皇后似乎没有听到阿茉后面的话,她战栗了一下,喃喃说道:“姓金……你叫什么名字?”绿衣嗫嚅了半天,终于颤抖着回答:“……奴婢……名叫……绿衣……”
王皇后轻声念道:“绿衣?绿衣……绿兮衣兮,女所治兮。我思故人,俾无訧兮……是那个绿衣吗?”
“……奴婢不知……奴婢不识字。”
阿茉在旁提醒道:“母后,绿衣是梁王叔离京前赠给我的,说来好笑,王叔还说原本要送给母后呢。不知何故,又转赠儿臣了。”
王皇后激灵了一下,眼神瞬间转冷,原本的恍惚迷惑的神色消失殆尽,她以惯常的冷静和悦的语气不疾不徐地说道:“原来如此,此女的舞姿也的确可称曼妙,看来自小就曾习学过,梁王有心了——既然是你叔王所赠,你可要好好地对待她。”
回府的马车里,阿茉仔细回想长春宫里母后短暂的失态,反复琢磨:皇后所吟的诗句是《诗经》中的句子,说的是丈夫思念自己的妻子,手捧妻子从前为自己缝制的衣物,却想起妻子曾经的过失,似恋似怨,有且恨且相思的意味。
“绿衣”是个很平常的名字,有“绿衣”二字的诗文也比比皆是,皇后为什么偏偏会想起这样生僻的诗句呢?
回到府中,阿茉命卫少儿陪伴绿衣迁居到城外别庄,又拨了二十个侍卫防护。卫少儿一听要住到那样偏僻的地方,不禁有些气急,连忙说:“公主,可是我们不是还要进宫去为陛下新春献舞吗?皇后娘娘今日很是赞赏奴婢们呢。”
阿茉轻笑道:“这组歌舞虽佳,却不合时宜,已经没有机会进宫献舞了,所以你们俩只管安心去就是了。”卫少儿还要聒噪,阿茉早已微笑转身,不去理睬她了。
过了几日,皇后宫里颁下诏旨,京城权贵府中遴选出的新年进宫献舞的名册里,果然没有平阳公主府的歌舞。
作者有话要说:
☆、何以寄情
景帝中元五年,初夏。
将绿衣送去郊外的别庄隐居,是曹时的主意,他以为这绿衣身份不明,在府中非主非奴,总是一个尴尬的存在,不如远远的打发了,也可免意外之事。阿茉是只要曹时开口,便无有不依的,当下也就吩咐照办了。
只是曹时从那时起,便越发地倦于朝政,而似乎只想与阿茉厮守着。曹时此时已由太中大夫迁升为太常卿,掌管宗庙礼仪,是个清贵的官职,闲暇时间本来就多,他却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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