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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天无绝人之路,于是他用着豆皮生火做饭,总算是完成了任务。
不一会儿,秦羽汉夫妻也领着秦勇和秦萍回来了,由于两个孩子还不到上学年龄,所以秦羽汉出工只能带着他们一起去,干活的时候,将他们放在地头上自己玩儿就行了。
饭也简单,几个窝头和一锅地瓜粥,再就是到西屋泛着白色泡沫的咸菜缸里捞出点鬼子姜,又或是“大头菜”,全作是菜了。
这种吃饭的场景最独特的韵味就是,声音异常有特点。单从一个人动作循环来讲,就是先要一手端起地瓜粥,一手拿一个玉米面榆钱窝头。开始,粥自然烫嘴,所以,你要转着碗喝,这样一口才能喝的多一点,而不至于烫嘴,因为喝的时候是下嘴唇接着碗边缘,上嘴唇却不能完全杵在滚烫的地瓜粥中,喝的时候自然会夹杂着空气和粥混合的声音,这声音是一阵噗啦噗啦的声响;一口粥以后,就是咬一口窝头,这个本来没有声响,但是吃得快了,也会吧唧嘴,接着再咬一口鬼子姜,或者是辣疙瘩咸菜,就是大头菜了,鬼子姜和大头菜吃起来声音清脆,即便你把嘴全部闭上,也能听到这清脆的牙齿切割咸菜震动下颌骨的声音。
如果是一个人吃,自然单调了些,但是一家七八口人一起吃的话,如果没有赶上广播里面村支书发通知,或者播放《大海航行靠舵手》,或者转播中央人民广播电台的节目,那全家吃饭就是一出交响乐了,而且是管弦交响的大场面!——喝粥是管乐,嚼窝头是弦乐,混合着吃大头菜的鼓点,节奏错落有致,余音绕梁。——这可以说是那个时代的写生了。
吃完饭,秦羽汉就问起了秦伟今天再学校的功课,这是他们秦家的传统,就是不能做没文化的人。母亲则刷完碗筷就去喂猪了。
可是不一会儿,母亲就回来,问秦伟道:“伟,我放在南墙根下面的豆皮哪去了?!”
父亲一愣神,也注视着秦伟,秦伟顿时语塞,还没等他回答,秦羽汉就跑到炉灶边上那烧火棍拨弄了几下柴灰,接着就是回来拿起笤帚,把秦伟按在床上,一顿毒打。
母亲也破口大骂:“你个败家子!我跟村支书好说歹说,废了好多口舌,好不容易才同意我把这豆皮带回来,你看周围那些人,都眼红得要死,却让你小子拿来生了火,让我拿什么去喂猪!”
父亲秦羽汉也不说话,一个劲的拿着笤帚的扫尾,往秦伟的屁股上抡。即便冬天,秦伟也没有厚衣服穿,何况是盛夏七八月份,秦羽汉打得秦伟一个劲地讨饶:
“爸,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弟弟妹妹早也已经被吓得大哭起来,整个家中乱成了一锅粥。
母亲依旧骂着秦伟道:“还有下回,下回还指不定给谁呢!你个败家子!”
父亲秦羽汉也累了,忙了一天,还有加这上半小时的“亲子活动”,也实在吃不消,而且他也怕把笤帚打秃了,于是放下笤帚,不再打秦伟了。
此时秦伟已经不敢动,但是他仍然咬着牙站了起来,但是却无论如何不敢坐下了,父亲秦羽汉这时说道:
“你把猪吃的浪费了,明天一天不准吃饭,听见没!”
秦伟唯唯诺诺地答道:“听到了。”
当晚秦伟连睡觉不敢平躺,秦萍那时已经懂事,他也记得那次,哥哥秦伟的屁股已经被打得到处是血。但是秦伟也不敢抱怨,只是用凉水洗了一下,第二天照样上学去了。
第二天上学,秦伟也不敢坐下,好在秦伟在班中个子最高,坐在最后一排,其他同学也都不知道,老师上课他只好“假坐”,打起马步。
终于第三节是班主任的数学课,见秦伟怪异,于是在布置好习题后,慢慢走到秦伟旁边,用教尺敲了一下秦伟的屁股,秦伟毕竟经不起疼痛,身子还是抖动了一下。班主任马老师是个比较慈爱的妇女,也跟秦家关系很好,丈夫就是村里的村主任,自己也才能够讨得学校民办教师的美差,他也立刻知道了缘由,于是说道:
“秦伟,上课不好好做题还敢在课上打瞌睡,今天给我站一天,听到没!”
秦伟听了这话自然明白是马老师回护他,毕竟站着要不蹲马步强多了,心中也是感激不尽。
而那个时候,老师的话基本没人能老老实实地听,所以秦伟想什么时候坐就什么时候坐,这个马老师自然心中有数。不过下课后许建华和张正国也劝秦箫干嘛不坐,张正国道:
“秦伟,下节课你就坐下上就行,我看马老师已经离开了,早回家给孩子喂奶去了。”
秦伟只是不置可否,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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