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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生,便能救得他;孩子若被人判为假冒,定会斩首不饶。
“奴婢有事禀报所司代大人。”乳母耸起双眉,道,“说什么少主乃是六左卫门的孩子,定是井伊诸人造谣。井伊对少主太无礼,我实在看不下去,就大骂了他一顿。他定是怀恨在心,才……”
“不!”胜重实拿这女人没了办法。既然她无论怎样都不明白己的暗示,就只有清楚告诉她自己的心意了,“我是听田中六左卫门这般说的。”
“田中大人?”
“是,现在就可把他传来对质。你静下心来好生听我说。要是果真如六左卫门所言,也只有将他父子流放。你对此事完全不知情,亦不会对你深究,你回去便是,你可明白?”胜重言毕,拍了拍手,叫来下人,“把田中六左卫门夫妇带来。”
乳母一时呆住。据她所知,田中夫妇并无孩子,若有,怎会大老远从大津把宗语的儿子带来给国松做玩伴?乳母满腹疑问,她已把板仓胜重当成了一个老奸巨猾之徒。
田中夫妇被带进来。田中之妻比乳母更是惶恐,但田中却未失去武士的稳重。
“你就是田中六左卫门?”
“正是。”
“真是个歹毒之人!你为何将自家孩子藏匿于加贺旅舍的材木屋,还把他说成是罪人之后?你是不是以为,只要说他是国松,就能得到丰臣领地?你若这般想,真是白日做梦。秀赖乃是叛贼,其子国松理应受钉刑。你还敢说这个孩子是秀赖所出?”
“小人不敢。”六左卫门马上回道,“小人从未说过国松是右府遗孤。”
胜重松了口气,回头看了看乳母,道:“哼!看来不过是些好事的市井之人,说他是右府遗孤,造谣生事。你说不知此事,嗯?”
“正是。”六左卫门回道。他已明白胜重的意思,眼神中明显带着对胜重的万般感激。
“那我再问你,加贺旅舍材木屋的小孩是你的儿子,可对?”
“是,正是小人所出。”
“好,你退下吧,静候判决。”胜重又叮嘱了一遍,“将军的亲信怕还会传你询问。到时,你要沉着冷静,将实情如此禀报,可明白?”
“明白。”
“好了,把这二人带走。”
胜重认为,当再请来井伊直孝。只要封住直孝的口,事情就好办了。但因意外地有他人告发,本多正纯已单独对此事开始调查。告发人便是国松丸的玩伴之母宗语之妻。宗语怕是害怕此事会连累到主家,才让妻子出来告发。“国松丸正是右府大人血脉。因害怕受到连累,弥左卫门才将他送回大坂城。此事常高院并不知情,都是田中六左卫门和砥石屋二人相谋,将国松丸和犬子放进衣箱,扮作京极家的家具偷偷送进了大坂城。在城中负责接应的乃是国松丸的生母伊势夫人。大坂城破前夕,孩子又被送同了砥石屋。此事还请大人明察,将儿子返还奴婢,请大人慈悲为怀……”
宗泽之妻表面上请求饶恕儿子,实则在为京极开脱,言明京极与此事毫无干泵。
正纯马上寻到井伊,确认了两个孩子被捉时的情形,然后速将此事禀告了秀忠,自己则来到所司代府邸。
正纯好像主意已定。若议论太多,常高院势必被人怀疑,亦会连累京极氏,事情便无法隐瞒。按战时旧例,国松当作为叛贼之子处以极刑,以向天下显示法令威严。在这种情况下,秀忠一般也不会强更旧例。
“在下有事要与所司代秘密商议,速速通报。”本多正纯骑着马赶到板仓胜重府邸时,国松丸正坐在六左卫门和乳母中间,对着若狭的蒸鲽鱼咂巴着嘴。
本多正纯和板仓胜重在四门紧闭的书院里密谈了一个半时辰。其间,三人的贴身侍童和下人均不得靠近,但仍时而听见他们激烈争吵。
胜重主张放过国松,正纯却坚持处以极刑。到了最后,又请来了井伊直孝,后又叫来安藤重信。这样一来,主张处刑的人越来越多,板仓胜重则变得势单力薄。
但是胜重毫不让步,未久,重信便去了伏见城询问将军秀忠的决定。
未几,重信回来,大声道:“将军大人已经决断,要依法行事。国松丸应于六条河滩斩首。”
一瞬间,全场鸦雀无声,只有胜重的泪水哗哗往下淌。
“田中六左卫门呢?”
“当然也是斩首。他话语随便,险些连累了主家。身为武士,太不应该。”
“那么……乳母呢?”
“乳母乃是女人,无需问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