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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爹知道马书记找何大菊,却不知因为何事,大菊这么伤心,弄得他莫名其妙。何老爹问了几遍咋回事,何大菊就是一声不吭,躺在炕上,用被子捂着头,直个劲儿的哭。多少年干枯的眼窝,刚刚有了滋润的眼泪,这回又要倾洒而干。何老爹一看怎么问也不吭声,觉得在跟前,她会更委屈,倒不如让她一个人静静。于是,何老爹抽身出了屋,去找何大菊的好姐妹过来。
不管谁来劝,何大菊就是炕洞堵死灰——一点烟火不进。眼泪哭没了,声音哭哑了,只有抽泣。整整一天一夜没起炕,不梳头不洗脸,不吃不喝,急的何老爹和他的好姐妹们,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乱转。没办法,只能等魏根生从县里回来。
何大菊蒙头躺着,眼前始终是公社洪书记和大队马书记的影子,耳边仍然是他们逼劝的声音。她想来想去,政府确实说的对,他毕竟是革命功臣,雍城县的名人,如果像洪书记说的,因为自己毁掉他一世英名,自己不就成了万人指骂的罪人。可是自己无法拒绝,他也不允许拒绝,那只有一条路,为了他的清白,为了自己的解脱,永远的离开这个世界。当他做出这个决定,觉得自己已无牵挂。根生哥,没有她的牵连,可以回城找一个吃公粮的,日子一定很幸福。小根虽然失去妈妈,但有了爹爹的呵护。爹爹身体还很硬棒,没有她省了很多操心。他们没有她,根生哥没了累赘,小根没了歧视,爹爹也不再担惊害怕。她的离去,只是带给他们一时的痛苦,却能让他们一生幸福。为此,她毫不犹豫去下地狱。
何大菊一切都想开了,大有视死如归的感觉。她突然扯开蒙头的被子坐起来,就像什么事也没发生似的,弄得陪伴在她身边的好姐妹们大惊失色,以为她精神出了毛病。可是言来语去,根本好人一个样,姐妹们十分高兴。
何小根看见妈妈不吃不喝不起炕,整整一个夜晚陪着妈妈哭泣,早上看见妈妈没事了,姥爷好劝再劝,他才去了学校。
何老爹看见何大菊没事似的,心里反而觉得不踏实。他再三问起到底发生什么事,何大菊只说等了十几年的婚姻,突如其来,不知是高兴,还是酸楚,就想大哭一场,才感到心里痛快。何老爹总觉得解释的牵强附会,可他确实找不出别的解释,只好做罢。
魏根生从县城回来,听说何大菊的反常举动,心里十分纳闷,当没人的时候问起何大菊,她的话令他大吃一惊。
“大菊,听爹说,你哭了一天一夜,为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就想大哭一场,才觉得心里亮堂。”
“你给我说实话,是不是听到什么闲言碎语了?”
“你不要忘记,我是被吐沫星子淹死过的人,根本不在乎什么闲言碎语。”
“听爹说马书记找过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看你想到哪儿去了。”
“不愿爹觉得怪怪的,我也觉得你有什么事瞒着,不说就拉倒。”
“不要想那些没用的,还是说说小根。你回来这么长时间了,看咱们小根长大了有没有出息?”
“小根这孩子错不了,长大比我有出息。”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何大菊心情从来没有这么轻松,似乎卸下了背了十几年的黑锅,重负若释。他很平淡的说:“我去炒几个菜,你和爹好好喝几盅。根生哥,你想吃点什么?我去做。蘑菇炖小鸡怎么样?”
“别费事了,这几天够你忙得,等我们搬到一起住,只要你不嫌麻烦,我和爹有的是时间喝酒。”
“能好好伺候爹和你该多好啊!”
……
夜幕降临。门前的小河蛙声一片,树上的鸟儿也叽叽喳喳叫个不停,吵得心绪失常的何大菊,更加心烦意乱。她躺在炕上翻来覆去“烙饼子”,脑海里充满着激烈的斗争。想起三十多年的尘缘,只有小时候,像鸟儿一样自由自在,无忧无虑,和根生哥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一起上山放猪,一起下河摸鱼,一起唱着山歌*,一起过家家当爹当妈,至今回忆起来,无不向往。可是就在他们准备真正在一起过日子的时候,老天爷把他们无情的分开了。整整十八年,他终于回来了,她终于盼来了希望。谁知道老天爷开了眼,可政府却把当做扫帚星,害怕给魏根生带来不幸。还有小根,因为有一个不清白的妈妈,在学校处处受到歧视。现在看来,只要她离开这个世界,一切莫须有的罪名随之烟飞云散。根生哥不会失去革命立场,依然功成名就。小根不再为罪孽深重的妈妈忍辱负重,偿还一个孩子应有的尊严。想到这,何大菊掏出早已准备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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