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陷入了沉思。
他叫钱铎,36岁,生长在一个家境殷实的中医世家,爷爷是h市著名的老中医,父亲钱钧儒是家中的独子,70年代初曾经响应国家上山下乡的号召,到江浙山区插队落户,被分到了王胡子村,认识了住在隔壁,同是家在h市的回乡知青王小曼。房东金大娘的婆家是小曼的远方亲戚,小曼就是投奔她家而来的。
在那个艰难的岁月里,他们都还是孩子,却要离乡背井来到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里靠自己微薄的力气打拼,生存,生活相当的艰难。
他们同病相怜,互相搀扶,走过了那段艰辛的岁月。渐渐地,两个年轻人朝夕相处,产生了感情,他们相爱了。漫长的道路遥遥无期,令他们失去了重返家乡的信心。在一个中秋节的夜晚,他们身在异乡,思念父母,借酒浇愁。一个是血气方刚的帅哥,一个是柔情似水的美女,他们就像**,再也无法控制火一般的**,偷吃了禁果。
两个月后,小曼发现自己怀孕了,忙告诉钧儒,一时间两人慌了手脚。他们想尽各种方法终止妊娠,但是,都失败了,还差点要了小曼的性命。无奈之下,两人决定瞒着双方的家里,将孩子生下来。
十月怀胎,一朝分娩,孩子出生了,是一个可爱的男孩,浓眉大眼高鼻梁,像极了钧儒。这本应该是个喜事,可钧儒却高兴不起来。这就意味着,他要在这穷山沟里安家落户。他真的不甘心一辈子被困在这里。可是,他又没有别的路可走。看着初为人母的小曼抱着孩子眼巴巴地看着他,他不得不面对现实。
孩子一天天地长大,纸包不住火,不能再瞒下去了。就在他们准备向两家大人正式宣布结婚时,没想到,风云突变,轰轰烈烈的知识青年返城潮开始了。钧儒的父亲钱国栋积极地托关系为儿子办好了回城的手续,小曼的父母也在期盼着女儿的回归。但是,文件规定,有回城资格的知青必须是单身,结过婚的知青是不可以返城的。
怎么办?失去了这次机会,今生他们就可能要永远留在农村。落后贫困的山村,艰苦繁重的劳动,前途渺茫的生活,他们一天都不愿意再住下去。看着才几个月大的儿子,钧儒陷入了混乱。
见他们要回城,房东金大娘很是高兴,她是个贪图小利的人,早就觊觎他们的那些家当。如果他们能够回城的话,一定不会带走。可是,其他村子里的知青都快走光了,他们俩人却迟迟按兵不动。
金大娘试探了好几次,都不见动静,最后忍无可忍来到了他们的房中。
她说:“呦,他大兄弟,你们这是怎么啦,我们这穷山沟有什么好,让你们这么留恋,真的想赖在这里不回家了?”
钧儒哭丧着脸说;“鬼才想赖在这里不走呢。”
金大娘说:“我就是说嘛,天下哪有这样的傻瓜,放着城里的好日子不过,会在这里呆一辈子。既然这样,那你们还不动身,别等到政策又变了,你们哭都来不及。”
小曼说:“大娘,不是我们不想走,只是政策规定结过婚的不在返城范围之内。”
金大娘眼珠子一转,出主意道:“文件上不是说是结过婚的不能回去吗?你们又没有领结婚证,应该不在其中吧?”
真是当事者糊涂,旁观者清,一句话点醒了钧儒。
他说:“对啊,我们没有登记,在档案里我们还都是未婚,就算有人知道我们在一起,大不了说我们犯了作风问题。”
小曼说:“我们怎么都可以,孩子怎么办?总不能扔下他不管吧。”
钧儒说:“这个孩子本来就不应该生下来,如果当时你打掉了,什么麻烦都没了。不过,你刚才说什么来着?扔下他,这到是个办法,就这么办。”
他们两人的眼光不约而同地投向了金大娘。
金大娘的头摇得像个不浪鼓,连声说:“不要看我,我不是不想帮这个忙,你们都看见了,我家里实在是太贫穷,容不下再多添一张嘴。你们还是另想办法吧。”了在收下了他的全部家当后,金大娘还是不肯收留孩子,只答应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替他们保守小曼生过孩子的秘密,别的一概与她无关。
钧儒想,当前的首要问题是,只要处理掉孩子,他们就可以像所有的知青一样,抛去全部的噩梦,欢天喜地,一身轻松地回家去。
在前途和孩子面前他们没得选择,只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必须抛弃儿子回家去。钧儒下定了决心。
他说:“我们都还年轻,要孩子以后还能再生,但错过了这次机会,我们将再也回不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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