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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强子弱,不是一个帝王应有的开端,于是他在重病之下,顶着呼啸的北风和翻飞的落叶,亲自为刘彻举行了加冠礼。成人了,就可以不被母亲掌权。
百官一齐见证了这一逆天的时刻,韩嫣也在其中。
刘彻跪在皇帝面前,缓缓等候那个颤抖着的头冠,送到自己头顶。从这以后,他就是大人了。
皇帝屹立在那里。从没有见过有人能将伟岸和风中残烛这么完美的融合在一起,韩嫣也不忍心生凄凉。
“刘彻……从……今天起,你,成人了,你要成为一个——英明的君主,将我大汉……咳咳咳咳!咳咳……”皇帝猛烈的咳嗽下去,内侍追上来,将皇帝团团抱住,送上御辇,抬向宣室殿。
皇帝在咳嗽的间歇向一名内侍说了什么,那人立即走到中央,向台下群臣道:“魏其侯窦婴入宣室觐见!——”
刘彻跪伏在地上,泣不成声。头冠刚刚没有插稳,此时跌在一边。
韩嫣走上台去,捡起刘彻身边的头冠,弯腰替他稳稳戴上,刘彻忽然抱住韩嫣的腿,将头埋在他膝盖上,低低呜咽。
新年刚过,大雪还未下下来,刘启在一次剧烈的咳嗽中喘不过气,就此驾崩,被史官谥封汉孝景帝。
举国同丧,天下缟素。
刘彻抱腿坐在父亲灵前,整日以泪洗面,不进粒米,久久爬不起来。
百官担忧。
找王太后太皇太后安慰?她们自己委顿的不像个样子,怎么劝儿子孙子?
韩嫣在家中呆了许久,一直等不到皇帝临朝的消息,终于进宫来到景帝灵前。
他将一手伸到刘彻膝盖下,将他抱起,放到自己怀里,拿自己的体温,温暖这个刚刚丧父的孩子。刘彻将头深深埋在他的肩窝,两手颤抖着抓住他的两臂,哭泣,哭泣了好久。“小猪,小猪吃东西好不好……”
刘彻终于感到肚子饿了。
皇帝吃了些粥,来到宣室殿,那里,堆放着这些日子以来百官上奏的奏章,堆满了桌子,甚至还有许多落到地上。
收拾奏章,两人不说一句话,坐在竹简堆里开始看起来。
皇帝几日未有安歇,不一会儿便委顿在地,韩嫣命人将皇帝抬进了宣室殿的内殿,自己继续看奏章——虽然多,但多是些上书皇帝临朝,劝皇帝节哀的奏章,谁也不想在这个时候拿一些烦心事来刺激皇帝。
有两件事不一样。
一:询问今年秋猎是否如期举行。
二:询问册后之事。
看遍卷牍,韩嫣伸了个懒腰,看看门外天色,已近夕照,竟然过了约三个时辰……不知皇帝睡醒了没有……
进入内殿,将皇帝推醒,告诉他案牍的主要内容。
“秋猎自然如期举行,至于册后……”刘彻摇摇头,“父皇一走,他娘的那呆鸡就急着当皇后,哼!让她等着!”
“太子妃册后是迟早之事,别耍脾气,太皇太后,窦太主都看着呢……”
沉默很久,刘彻缓缓道:“现在是正月,丧服期下个月就会结束,让太常选个三月的好日子,行册后大典。”
“嗯,这才乖么……”
刘彻爬上来,将韩嫣拉到床上,“抱我。”韩嫣伸手抱住,两人一起栽倒,刘彻道:“以后你就睡在宣室殿,那臭婆娘要睡椒房殿就让她去吧。”
“笨猪。”
“又咋啦?”
“你把皇后扔在一旁?太皇太后怎么看?窦太主太后怎么看?满朝文武怎么看?”
“好吧好吧,你回去住,但你——韩嫣,你随时想来就来宣室殿找我。”
“知道了。”
三月初三是上巳节,刘彻来到长安外的灞上祭祀,并向百官以及女人们赐杨柳甘霖,说白了,就是用柳枝往他们头上洒水。
窦,王,陈,刘(
刘嫖,馆陶公主)四个这个国家最为尊贵的女人也来到河边,与众人嬉戏。阳光照得灿烂无比,刘彻的脸上,终于闪现出一丝笑颜。
三月初八。册后大典隆重非常,阿娇成了皇后。
韩嫣还不算是朝臣,没有传召不能进宫,不过……韩嫣么……谁敢拦他?当今皇帝眼下第一红人,只是他自那日无诏进宫说服皇帝吃饭以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了。
☆、军队
长安城外。
“张骞,你说我俩作了十年伴读,现在陛下不需要伴读了,我们做什么啊?”两人骑在快马上,奔驰于苍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