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踱步上楼，回屋，洗了个冷水澡。

他觉得好累，很久很久没感觉到这么累了。从内到外，每个细胞都疲惫不堪。

莫支鹤入狱后的这两年，他一直沉浸在悔恨中，借助酒的作用麻痹神经，试图忽略真实的感觉。

然而，当莫支鹤的身影再度出现，他又毫无预兆地崩溃了。

躺到床上，昏昏沉沉地睡去。

梦境中，浮现出莫支鹤第一次出现在他生命中的情景。

那年他十五岁，邱国良带着他从国外回来，定居A市。

回国之前，A市的一切事务已由邱国良的大学同学兼好友莫长青打理完毕。

航班抵达A市那天，莫长青携带着他的两个女儿来到机场接机。

邱景泽跟着父亲从出口走出去。

莫长青一看到他们，就从接机的人群中迎出来。

俩人寒暄了一阵，便从人群中走出去。莫长青这才发现他的两个女儿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不在身边，顿时紧张起来，走到空旷的地方东张西望。

邱景泽第一眼看到的是一个拿着冰棒的白裙女生咧着嘴向他们跑来，便提醒道：“莫叔叔，是不是这个女孩？”

莫长青舒了一口气，待她走近后，轻轻地打了她一下，嗔怪道：“叫你别调皮，别乱跑。姐姐呢？”

小支鹿一点儿也不认生，调皮地眨了眨眼睛，环视一周说：“在那儿呢。”

他们顺着小支鹿所指的方向看去，确实看到了一个与她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孩。一样的发型，一样的衣服，唯一不同的是俩人的气质。

＇297　057　看到天堂＇

小支鹤站在大大的落地窗前，用手放在眉毛上挡住阳光，仰起头虔诚地看向天空。

看到她的第一眼，邱景泽便有种怦然心动的感觉，这种微妙的感觉他还是平生第一次出现。

从那一刻开始，她的影子便烙在了他的心上。

他们走到小支鹤身边，莫长青问她：“小鹤，你在看什么呢？”

小支鹤一回头，看见有陌生人在场，不由得脸红。她低垂着眼眸，却无丝毫矫揉造作。有的只是一份少女的羞涩与细腻。这种气质，让她散发出一种楚楚动人的光泽。

待他们混熟了之后，邱景泽又重新提起那日在飞机场的情景。

“你那时在看什么？”

她不答反问：“景泽哥哥，你坐飞机，是什么感觉？”

“有点晃，有点晕。”邱景泽如实回答。

小支鹤皱了皱眉头，似乎对这个回答很不满意，又问道：“你从天上下来，有没有看到天堂？”

“没有，只有灰沉沉的云层。一大片，接着一大片”

“哦”小支鹤陷入沉思中，呢喃道，“或许是你坐的飞机没有经过妈妈住的地方”

邱景泽被小支鹤的话吓了一跳，原来，她是想知道她妈妈的情况。

那一刻，他在一个十二岁的少女眼中，看到了与她年龄不相符的哀伤和忧愁。或许出于同病相怜，他不由得心疼，用手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头发，安慰道：“天上比地上大很多，很不幸，哥哥的飞机并没有经过天堂所在的地方。等我们长大了，哥哥带着你坐飞机飞到天上，去寻找我们的妈妈，好吗？”

“真的吗？”小支鹤顿时双眼发亮。

“当然。”

一眨眼间，他们都长大了。他牵着她的手踏上一片云，坐下。云朵飘起来，升入高空，在空中飘荡了很长时间。

他终于看到了远方的一处亮光，也听到了欢乐的笑声。

情绪激动，他准备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支鹤，可一回头，却没了支鹤的身影。

往下一看，支鹤已经坠落，他一时心急，也从云朵上跳下去，追她而去。

邱景泽忽地睁开眼睛，终于从梦魇中脱身。

从床上坐起身来，看到外面的天色已大黑。他有点发懵，不知道现在是晚上还是早上。

这时，敲门声响起，保姆从外面隔着门板喊道：“少爷，下来吃晚饭了。”

邱景泽恍然大悟，揉了揉阵阵发疼的太阳穴，沉声应道：“知道了。”

洗了把脸，下楼。

拉开椅子，坐下。

“你和柳儿之间到底怎么回事？”邱国良抬眸看他。

“没什么事。”邱景泽冷淡说道。

“发生了那样的事，她最近的情绪不太稳定，你该挤出时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