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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帝城来。
“可这只是流言,真伪莫辨。”马承的嗓子有些发干。
“我原来也这么觉得,可白帝城的奇怪状况你也看到了,先是单向封城,然后天子亲卫居然被分散布置,宿卫却换了陈到所部,种种迹象,莫名诡异。”
“你是说陈到有问题?”
杨洪苦笑着摇摇头:“这绝不是陈到一个人能做到的,他背后一定是得了什么人的授意。你想想,是谁散布出这种更易嗣子的流言?是谁在封锁白帝城天子病情?又是谁把天子宿卫全都换掉?”
“有人要矫诏篡位。”马承差点大声脱口而出,旋即意识到不妥,改为小声。
“这就是为什么在进城前我要与你谈谈。”杨洪的脸色变得严肃,“我们代表的是太子殿下,进城以后处境可能会非常艰难。你如果还保持着从前那种谨小慎微的暧昧作风,就只有死路一条。”
“何至于此,何至于此……”马承嗫嚅道,汗水从额头细密地沁出来。
“就至于此!关乎帝位,谁都不会手软。我们既然选择了太子,就只能豪赌一把,一条路走到黑,毫不犹豫地摆明立场,容不得一点暧昧和犹豫。若是败了,难免身死;若是胜了,从此一片坦途。你们马氏便可摆脱危惧之局,可以挺起胸膛了。”
杨洪举起手来,语气严厉,眼神如同两柄长戟,直直刺向马承的内心。马承怔怔地盯着杨洪一会儿,终于抱拳一拱:“听凭季休做主,在下唯君马首是瞻。”
杨洪松了一口气,他即将面对一个异常艰难的局面,可不想唯一的同伴有所动摇。这个时候,需要的是决断、执著、敏锐以及可以放心托付后背的战友。
两人刚谈完,白帝城的城门忽然开始缓缓开启,最后露出一个黑漆漆的城门楼,有如巨兽的口器。一名头戴瓜铁盔的卫兵走了出来,他的盔顶两侧垂下红色的垂旄,看来是陈到的专属部下。白眊兵说的果然不错,他们连白帝城都没资格进去了。
卫兵查验了两人的身份后,要他们下马,牵着坐骑往城里走去。白帝城本身是一座要塞式的城池,范围并不大,常住居民也不多,城中街道狭窄曲折,两侧都是鱼鳞式的仓库与砖堡,层叠相倚,逼仄不堪。杨洪伸起脖子,发现只能勉强看清头上的一线天空。马承告诉杨洪,这是为了防止敌人在巷战时展开兵力而设计的,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杨洪“哦”了一声,眼神闪烁。
卫兵带着两人转来转去,最后给他们带到一处衙署模样的地方,让他们进去。杨洪却站在原地不动,说我们这次来是要觐见陛下的,军情紧急,耽搁不得。
“陛下病重,不能视事。”卫兵面无表情地回答。
“那么我们要见诸葛丞相。”杨洪坚持道。
“诸葛丞相正在永安宫议事,不允许外人进入。请两位暂时在此安歇,随时听候召见。”卫兵的口气很大,杨洪和马承的身份对他来说毫无影响。
马承面色一沉,正要发作,杨洪却示意他少安毋躁,对卫兵道:“那么李严将军呢?”
“同样在宫中议事。”
“宫中还有谁?”
“此等大事,自然只得诸葛丞相和李将军与闻。”卫兵回答。
“也就是说,他们暂时都无法见到喽?”
“没错,至于何时离宫,在下不知道。”卫兵警惕地封死了所有的可能性。
“很好,很好。”杨洪似笑非笑,“既然如此,那我们先拜访一下别人也不妨事了。”
说完他就要往外迈,卫兵这才觉得有些不妙,连忙要伸手阻拦。杨洪眼睛一瞪,厉声喝道:“滚开!陈将军只说不允许我们离开白帝城,可没说我等在城内也要被禁足!我等也是朝廷官员,又不曾作奸犯科,连这点自由都没有了?”
“吴兵未退,城内戒备,无关人等不得擅走。”卫兵有些狼狈地解释道。
“你是说我和马君侯有细作嫌疑喽?你敢当着诸葛丞相、李将军和陈将军的面再说一遍吗?”
卫兵被杨洪的气势压倒,往后退了几步。杨洪趁机迈出门去,马承连忙也紧随而出,挡在杨洪面前。卫兵结结巴巴地说道:“至少您得告诉我去哪里。”
杨洪从怀里掏出一封密封的信函,把上头的印鉴晃了晃:“这是太子府发出的信函,是太子送给两位兄弟的问候。所以我们要去鲁王和梁王的居所,请你带路吧。”
卫兵脸色奇差,他有心说鲁、梁二王也在宫中,但刚才已经被杨洪把话堵死了,如今改口已经来不及。何况杨洪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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