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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留下贴身丫鬟绣鸳照看曹颙。
午夜时分,院子中一片沉寂,就连绣鸳都倚在廊下,睡得迷迷蒙蒙。以后的日子,曹家的命运,都让曹颙觉得有些沉重,不知不觉的,就沉思了许久。他伸了个懒腰,想得再多又如何,还是要等腿上好了才能够说其他的。
突然,前院出现几声犬吠,在沉寂的夜晚显得很不寻常。接下来,隐隐传来吵杂声。
不一会儿,二门值夜的孙婆子过来禀告,说是前院进了个贼,被曹方带人给抓了。古代的地痞流氓见识过了,古代的贼却没有见过,曹颙心中生出些许好奇,对着那婆子道:“母亲,安置,我,去看!”因为嗓子还没好利索的缘故,他说话只好一个字、两个字地往外蹦。
孙婆子虽觉得不妥当,但小主子既然发了话,自没有违逆的道理,叫了两个壮实的仆妇抬着曹颙的椅子到了前院。
前院,灯火通明。
十来个护院举着火把,拿着刀剑,丝毫不敢懈怠,见到曹颙出来,纷纷低头见礼。曹方见不是夫人出来,有些为难。地上躺着一个光头老者,一身布衣上都是暗红色血渍,脸色青白,嘴唇乌黑,马上就要不行的样子。曹方是带人巡夜时,在马棚外发现这个老头的,看着样子是受了伤又中了毒,怕大过节的死在府里晦气,本来想要禀告过夫人后送去衙门的,没想到出来的是小主人。
“来客”(2)
曹颙见了这老头,想到自己落难时的狼狈,心中多了几分不忍。虽没有见过实例,但从书上也看过相似的症状,皱起眉头,看着曹方问:“中毒?”见曹方点头,指了指那老者:“抬,客房!”
曹方原本还想劝小主子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但见了曹颙认真肃穆的表情,竟不敢多言,应命带着两人将老头抬到东厢客房床上。
曹颙命人将椅子放到床边,先打发人去街里请大夫。平日看护曹颙的大夫出城过节去,要后日才能够回来。然后,他又吩咐着:“胰子,牛乳,水!”
孙婆子迅速叫人去后院取了胰子与牛乳等物。
曹颙示意孙婆子将胰子放在碗里化了碗胰子水,然后才叫人给那老头灌下去。不到片刻,那昏迷的老头喉咙里就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曹颙叫人准备了个盆,那老头迷迷糊糊地狂吐起来,秽物吐了半盆。
房间里弥漫着一股酸臭味,曹颙惘若未闻,又叫人化了两碗胰子水,给那老头灌下去。胰子,就是手工肥皂。肥皂水有催吐作用,看那老头方才的反应,这胰子水的作用差不多。
如此这般,那老头又吐了几次,直到最后什么都吐不出,只呕吐了半口绿色胆汁。曹颙见差不多了,又吩咐人喂了老头一大碗牛乳。
折腾了半个时辰,等大夫到时,老头的脸色虽然仍是灰白,嘴唇上却有了点血色。曹颙紧绷的心放了下来,看样子肥皂水应该有解毒作用,只不知这老头的伤势如何。
那大夫半夜被人叫起,本带着几分心气,但见其仆从都是不俗,厢房客室中摆设都比寻常富户家的好上几倍,自然不敢放肆。左手抚着胡须,右手食指、中指搭在病患脉上,脸色越来越沉重。诊完脉后,他又细细地查看了老头的伤口。
曹方见大夫查看完毕,递上笔墨纸张。那大夫不接,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曹颙心里着急,开口道:“毒,解了,怎么?”
那大夫见眼前这小公子穿着不凡,并不同于其他人,知道是主家了,只是心里疑惑,为何让这样小的孩子出来主事。听到小公子说话暗哑,才知道嗓子不便,看出他所问,回道:“这位老者中的毒虽解了大半,但左肋伤口过深,伤了肝胆,就是神仙来了也没法子。用参汤吊着,交代交代后事吧!”
这病患虽然浑身又是毒又是伤的,那大夫却没心思理会。做大夫的,见过的病人多了,哪些是能问的,哪些是不能问的,早就心里有数。
方才叫人去请大夫时,曹方就说过怕是伤口过深,药石无救。曹颙心底还存着丝期盼,没想到真是这个结果。
大夫走后,孙婆子送来了半碗参汤。府里有曹颙这个病人,李氏身子也弱,参汤是厨房里常备的,热一热就能够用,倒也方便。
那光头老者被喂了半碗参汤,闭着眼睛,嘴里嘟哝着一句:“地震……”声音低不可闻,就连坐在床边的曹颙,也听不真切,只好轻轻低下头。
“地震高冈”,曹颙的头嗡地一下,难道就是那个“地震高冈”吗?曹颙回头,见众人神色如常,确认只有自己听到,才算放下心。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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