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水西之变(第2/3 页)
而且,朱永兴用实际行动,用宽松的政策,使人们看到了其中成功的端倪。不再把这美好的希望,看成是镜花水月,看成是欺骗之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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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西彝部首府卧这城。
宴会已毕,天色傍黑,众慕魁、穆濯、骂色等水西要员二十余人齐聚水西宣慰使司议事大厅会议。
正壁前供桌上一尺多高的花瓶内插着几枝淡黄色的吐着幽香的腊梅。正壁是一幅巨大的陈年彝画,根据题额可知为《飞龙出水图》。那是一只结构十分奇特的飞龙:蛇身、牛角、象牙、马嘴、长须,龙身上的利爪有六只,分向伸往茫茫大海,抓住了海中的六座山峰。龙的全身用颜色涂抹得五彩斑澜,缭绕的祥云与波翻滚涌的海水在天边依稀交融,弯曲悠长的龙身还有尾部没有出水。
也许是年代久远,图幅上色调已经减退,显得有些朦胧模糊,但看上去依然很有气势。这幅《飞龙出水图》是一千余年前先祖笃慕亲手绘制的。龙的六只利爪抓住海中六座山峰,象征着笃慕的愿望:他的六个儿子将要占据六处天下!由于彝族六祖六兄弟中慕齐齐最小,彝人贵族历来又最钟爱少者,这幅画便传给了慕齐齐。
随着默部的东徙,这幅画最后传到了乌江南岸的卧这城,被视为彝家至宝,平素间珍藏于一个特制的石匣之同。只有在过彝年、火把节以及议决部族中发生的重大事情的时候,才把它张挂出来。在这幅祖传巨画面前,人们自然会想起自己是笃慕的子孙。便感到了肩上应负的责任,面情自然庄重起来。
门帘一挑。苴穆安坤引领着两位客人走了进来,一个是乌撒土司安重圣,一个是朗贷土司陇藩玉,后面还跟着他的老师张默。落座之后,安坤的脸色沉了下去,伸手向张默示意。
张默轻咳一声,拿出一封书信。朗声念了起来。信还没读完,厅中众人已经面有怒色,议论纷纷。
“苴穆,吴三桂强索美姬也就罢了。竟还要我水西输兵两万,认饷三百万,简直是欺人太甚。”
“是啊,吴三桂视我水西四十八目于无物,开口便是两万兵。三百万银子,要我们去哪里弄来?”
“吴三桂以兵威相胁,不知我水西四十八目亦有雄兵十数万吗?真以为水西投效求安是软弱可欺呀!”
几个脾气火爆的慕魁、穆濯按捺不住,开口斥骂。其余各人也是面色不悦,对吴三桂的狮子大开口感到不满。
“诸位——”安坤伸手向下压了压。拉长了声音,等下面安静下来,才开口说道:“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吴贼视我水西于无物,予取予求。还有贵州各大土官,皆受吴贼勒索逼迫。”说着,他向左右示意了一下,继续说道:“勒逼乌撒、朗贷输银百万,贪婪无度,可恨至极。”
乌撒安重圣是安坤的外甥,朗贷陇藩玉是安坤次妻的娘家哥哥,祸福与共。吴三桂的输饷数目又是如此巨大,信中措辞无理而狂妄,两家土司自然也与安坤一样,齐声痛骂,义愤填膺。
“吴贼陷身滇省,连番为大明岷世子所败,贵州空虚,尚敢口出狂言,真是不知死活。”安坤咬牙切齿,索要美姬简直是割他的心头肉,男人不能全妻子,何称大丈夫,在他眼中,数百万白银倒在其次,“我决意起兵,扶明抗清,在吴贼身后狠砍一刀,诸位意下如何?”
“反了。”
“断了吴贼后路,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宁愿站着死,也不怕着活,造反抗清。”
“果瓦不可杀,彝家不可辱。”
一片喊打喊杀之声中,坐在文官首位的安坤的叔父、慕魁安如鼎的眼睛闪烁着智慧的光芒,别看他貌不惊人,却胸有韬略,素有“水西诸葛”之称。
待声音稍停,安如鼎谨慎地说道:“苴穆,我水西既不出兵,亦不输饷,却也不举旗抗清,吴三桂又能奈我何?等到明军与清军在滇省分出胜负,再作决定亦不迟啊!”
安坤皱了皱眉,把目光转向张默,说道:“先生且分析究竟,是拖延,还是此时起兵为宜。”
张默轻轻点了点头,上前拱了拱手,说道:“我认为此时起兵正当其时。明清两军在滇省对峙,若明胜,则清军必败入贵州,兵力大增,于水西不利;若清胜,则吴贼势大难制,挟胜势回师贵州,则水西为砧上之肉也。只有在此时胜负未分之际,清军无法分兵,岂不正是水西应势而起,举旗倡义之机。贵州土官众多,见水西胜,则会群起响应,何愁大事不成?”
安如鼎想了想,觉得张默分析得也有道理,但还是本着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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