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蕲州的百姓都注视着眼前的女子,那女子,一袭黑衣,额间佩玉,神情肃穆,恍若神祗。百姓们的一双双眼眸中,溢满了敬重和沉重,时不时还会传出抽泣的声音。
九黎一役之中,三国士兵亲眼所见,她的事迹早已传遍了天下。传到别处,人们会钦佩,会敬仰,会赞赏,但是传到蕲州,更多的是沉重。蕲州的百姓,懂得战争的残酷。
战争向来无情,一个女子,竟能这样坚强,坚强得让人不忍。
一路上,没有喧闹,只有沉重。原本驻守九黎的十万驻军,如今只剩三万不到,能够回到蕲州城。死去的,带着悲凉,活着的,担上悲伤。
沿着街道走了很久,终于进了蕲州云家。云峰早已接到陈开战亡的消息,因此丧事已经准备妥当。陈开已经等了很久,也该入土了,在第二日,陈开下葬。葬于蕲州陵山上。
蕲州陵山,葬的都是一代英豪。葬在陵山,是蕲州人的骄傲。所以,即使是云家也不会特别设置自己的陵园,云家人,全都葬在这陵山之上。
陈开下葬后,当晚,云大小姐失踪,云家派人到处找。
当晚,未曦只是避开了所有人,提了几壶酒,上了陵山。她在陈开的墓上敬了酒,不同于白天,白天她是云止心,代表的是云家大小姐。而此时,她只是未曦,只代表自己。
陈开,蕲州云家中是她最敬重的人。一个大将军,甘心为她赶车,默默的待在她身边,为她处理各种要务。
九黎山上,见到陈开,她真的不可置信,但又合情合理。陈开是那样了解她,知道她会去,他用自己的行动,诠释了他对她的敬重和珍惜。
“陈叔,你戎马一生,太累,好好休息吧”
未曦将酒倒在了墓碑前,她又提起剩余的酒壶,走到另外一个墓碑之前。这次,她坐了下来,背靠在墓碑之上。
她喝了一口酒,她尝不出味道,也不会醉,因为还没喝到醉的时候,魂元就已经净化干净了。可是她还是想喝,至少有些微醺的感觉也是好的。
“云战天,你若有眼,你就看看吧。看看这蕲州,你临死之前也要求我保住的蕲州。”
未曦又猛灌了一口酒。
“其实,我只是回来报仇的啊,为什么要把这些责任交到我的身上呢?与我有什么关系呢?你知不知道,这活,伤身又伤心。
云战天,你当真是只老狐狸,当初你拿命跟我换,要我掌管云家,现在看来,怎么算,你是怎么赚。
你明明知道南宫敛的野心,他要将蕲州收回自己手中,若是你还在,那么你一定斗不过南宫敛,因为他是君,你是臣,还是个不折不扣的忠臣,忠臣怎么可能斗得过君?
我就不一样,我不是南陵人,甚至要杀南宫敛,我没有你的顾忌,让我跟南宫敛斗,南宫敛要拿下蕲州要难的多。云战天,你这如意算盘打得可真响。”
未曦自嘲一笑,闭上双眼,享受着晚风柔软的触碰,陵山上,虫鸣不断,月色渐渐从厚厚的乌云之中露出脸来。
不知过了多久,旷野之上又传来了未曦的声音:“云战天,我好像,越来越舍不下蕲州了。
你能想象吗?陈叔他明明知道我就是杀你的凶手,可是在最后关头,最了解我想法的,陪着我一起赴死的,却还是他。
他倒下的时候,他说:无论我是未曦还是云止心,我都是他永远的小姐,他永远敬重敬重我。他还说:只有保重了自己,才有机会报仇。
你说,我何德何能,能够让陈叔这样为我?
你能想象吗?当时云家十万军队已经走到了半山腰,再往下走一点,就可以下山了。但是当他们发现山上站的是我,他们回头了,想都没想,义无反顾的回头了。
我在山峰之上,看得很清楚很清楚。回头的云家军队,拼命的往回赶,赶到后,又拼劲全力与东佑厮杀。
他们回来了,只为我一人。
你能想象,你知道的,不然你不会用你的命跟我做交易。”
未曦只要一闭上眼睛,那些厮杀的场面,陈开倒下的样子,还有那血染的山头,就一遍一遍的出现在她的眼前,正如当初,洛月灭族时的情景,也一遍一遍的在她的梦中萦绕一样。
“云战天,你知道么?天下就要大乱了,我已经没有太多的时间,我会尽力保住蕲州,其他的我不会管。至于南陵,那是南宫敛的,至于南宫敛,那是我要杀的。
如今东佑的人蠢蠢欲动,频频拿云家来开刀,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