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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秋兰倒是好奇地看了神婆一眼,但随即也跟着离开了。
等到石家兄妹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处的大槐树后,苗老大才松了一口气,一副历尽劫难又重生的样子。
一旁神婆见状忍不住嘎嘎地笑了两声,又觉得于自己的身份不符,便立刻勉强伴着脸,嘱咐:“屋里院外的小鬼都被驱除,你家大姑娘已无大碍。休息两天,养足元气,就没事儿了。”
苗老大千恩万谢,又递了九个钱给神婆。
神婆看见苗老大手里的九个钱的时候眉头皱了皱,但她扫了一眼身后简陋的屋舍,顿了顿,终究是什么也没说,接了钱,又免费赠送了几句吉祥话,就走了。
待神婆一走,苗老大立刻转身奔向屋里,刚到门口,就见自家妻子愁眉苦脸地从里面出来,不禁担忧地问:“怎么样?子茜她,没事儿吧?”
苗李氏勉强挤出一丝微笑,宽慰丈夫:“没事儿,刚才驱了鬼,又强她喝下了整碗符水,现在安静地睡下了。等到醒来,大约就没事儿了。”
苗老大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憨厚地笑了几声,说:“那我去赶那两个活儿,早点干完,好去讨剩下的钱回来。刚才把家里剩下的九个钱都给了神婆,咱得快些赚钱来买米。”说着,苗老大就边走边撸袖子,到院子里坐下,叮叮当当地做起木工来。
苗李氏看了看那两件还要费些时日才能完成家具,又朝光线有些暗的屋子瞧了瞧,想到躺在床上需要补养的女儿,叹息一声,转身走进屋里。
堂屋右侧的小门内,昏暗的里屋中,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躺在简单结实的木床上,脸颊瘦削,面色苍白,在半旧的红色被子的映衬下,愈发惨白。不过神情倒是很安恬,沉沉地睡着。
一个一身旧衣服的小男孩趴在床边盯着床上的小姑娘看,听见有人进屋,转过脸来,才三四岁的模样。看见自己的娘亲,小男孩咧开嘴笑,正要打招呼,却被制止住。
“嘘——小声点,子路,你阿姐刚睡下。”苗李氏食指点唇,招招手,说:“过来这边玩,别打扰你阿姐休息。”
苗子路看了看躺在床上的姐姐,又看了看站在门口招手的娘亲,犹豫了一下,替姐姐掖好被角,轻手轻脚地离开了。
“你去写字,娘去灶房给你阿姐熬药。要听话。”苗李氏轻声吩咐。
苗子路乖巧地点点头,自己拿了笔墨纸砚跑到院子里槐树下,趴在石桌上写字。
苗李氏看着懂事的儿子,叹息一声,走去厨房,心想,一定得弄到钱给女儿补养身体。可是,到哪里去弄钱呢?采石场上的工钱要到那皇商付款买了奇石之后才能结算;那定做的两件家具的尾款也至少得十日后才能结算;家里除了后院的两分菜地,又没有别的收入……
苗李氏想着,眉头皱得愈发地紧,心底暗自沉吟,要是实在不行,实在不行,就跟隔壁石老大家借吧……
可是,隔壁的那游手好闲的父子俩,还有把主意打到自己女儿身上的母老虎……
而且,昨天要不是那跛脚的石虎子吓唬,女儿也不会害病!
苗李氏越想越愁苦,只恨自己没有本事,不能给儿女安逸的生活。
这一罐子药,被苗李氏的愁苦浸得又苦上几分。
熬好药,用纱布滤除药渣,苗李氏还没来得及端进屋里给女儿喝,就听见院门外传来由远及近的大嗓门:“大妹子在家吗?我听说子茜昨儿个晚上着了魔了,特地炖了鸡汤来给她补身子!”
苗李氏一听,怒气奔涌而出,这话里关怀备至的,不是隔壁石虎子的老娘石杨氏,还是哪个?自家儿子害了别人,她倒好,装作浑然不知,故作关切!可是,再怎么愤怒,也发作不得,毕竟,石老大一家是整个石家庄唯一帮过她们一家的,虽然目的不纯。
外姓人在异地,生活总是不容易。
“哟,苗老弟也在家啊……”大嗓门顿了顿,接着拔尖儿声音道:“你还真是的!我好意来送鸡汤,你瞪我干什么?”
怕丈夫耿直的性子闯出祸来,苗李氏赶紧将药汤盖上,踏出灶房,微笑道:“原来是大嫂子来了,快请坐。真是的,来就来了,还拎什么鸡汤真是,真是客气!”
“听听听!这才像句人话嘛!苗老弟,这些年要不是大妹子替你周旋,依你着性子,只怕早就……”石杨氏还没有说完,就见苗老大一把扔了手里的锯子,眼睛瞪得老大地盯着她,就像是跟她有什么不共戴天的深仇大恨似的。
说话间,苗李氏也迎了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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