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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个词像一道阳光射在心头,我脸上微微潮热,低声道:“那就好。”
“嗯。我其实是觉得,上天对我太好了。虽然让我从小失去亲生父母,但给了我一个比亲生母亲还好的养母。这辈子我是一点也不亏,非常lucky。”
我心想,我何尝又不是呢?
听到鸿筱又轻叹道:“可是这世界上,还有好多人比我不幸。比如严永毅。他本来是个很聪明的孩子,就是因为父母离婚,老爸对他又不好,生活中缺少亲人疼爱,才会变成那样的。如果他生在一个正常的家庭,或者被一个像你这么好的人领养的话,他根本就不会走上死路。一个年轻的生命就这么没了,太让人痛惜了,唉。”
看到鸿筱因为直面死亡生出一份忧愤深广的情怀,我自己也不知是喜是忧。说道:“不管怎样,你要记住我曾经讲给你的话。即使是死亡也不能动摇人们的意志。除非死亡能够换回更珍贵的东西,否则不到万不得已,我们都不能向死亡低头。”
“那你说,为了追求而死,为了爱情而死,为了尊严、自由而死,是值得的吗?”
“当然。”
“那为了一个陌生人呢?譬如,一个人走在街上,看到一辆汽车朝一个素不相识的人冲来。他跑过去把那人推开,结果自己被那车撞上,撞死了。你说他值不值得?”
我语塞。这种问题我重未思考过,呐呐道:“我也不知道……”
鸿筱接着道:“如果他救的是一个普通老百姓,大家也许会觉得不值得,觉得他太傻了。但如果他救的是一个高官、一个杰出企业家、一个知名科学家,那大家是不是就觉得他死得很值、举动很伟大了呢?但是那人,在救人之前,根本就不知道所救的人的身份。”
“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很多事根本不能用值不值得来定义。我们做事的时候,就不要过多去考虑会有多大的受益,不要太计较成败得失,只要它符合自己内心的想法和原则,也不违背道义,那就去做好了。付出就已拥有,你说对不对?”
我震惊地看着他,不答一话。
“你觉得我说得对不对?”他又问了一句。
“对……不过我也说不上来,我没想过这么多。还有,这些话是你自己想出来的,还是别人告诉你的?”
“都是我自己的想法罢了。因为……因为最近遇到这么多事,无法不使我静心地思考一些问题。”
听到这话,我想起自己进大学不久,也是因为一些经历而陷入了对某些形而上问题思考的怪圈。对人生的思索、对终极意义的追问,大概是所有青年都必须跳越的阶段。当然,思考的结果有好有坏,思考得发了神经、寻死觅活的人也有。望着鸿筱忧虑深沉的脸色,我禁不住担心地道:“鸿筱,你不要想太多这种问题。日子一长,很多你现在想不明白的事都会迎刃而解。你还是把心放在学习上吧。”
鸿筱如梦初醒地看了我一眼,道:“我知道,你别担心。我不会钻牛角尖的。我只是因为严永毅的事比较气闷。总觉得一个健康的家庭对子女成长太重要、太重要了。就说尤佳吧,她……”
“她怎么?”我赶紧追问。
“她最近也不太开心,好像也是家里的事。问她出了什么问题她也不说。我真怕她也会想不开,去做傻事的。”
之前我已听说过尤佳父母离婚的事,便道:“如果你不放心她,那就……那就多陪陪她,多关心她吧。”
“这段时间我除了上课,多数时间就是和她在一起了。但她总给我一种怪怪的感觉,我也说不上是什么原因。”
“你们?”
“我们……哦,我们没怎么,没怎么。吃饭吧。”说罢他低头扒饭。
我把那股好奇心生生地压了下去,心里却已萌发了一个决定——我要跟踪他!
周一一早,鸿筱回了学校。快到中午时分,我径自赶到北医,躲在鸿筱宿舍楼旁的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等候。不一会儿,我看到鸿筱从楼里走出,便悄悄地跟在他身后大约十米处。转过几条路,走进一座教学楼。我也随着鸿筱爬了上去。
爬到四楼,鸿筱进了楼道。我躲在楼梯转弯处观察他的举动。他走到一间教室门口,透过窗户朝里面看了几眼,才推门而入,又把门带上。我蹑手蹑脚地跟上,走到门口一望,心跳加速。
教室里只有两个人。一个是鸿筱,一个是……尤佳!两人面对面站着,似在说话。
我轻轻推了推虚掩的门,声音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