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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过某条巷子的时候,某扇屋门忽然打开了,里头走出来个青年。他穿着青布长衫,戴着副金丝眼镜,臂弯里还夹着个公文包,容貌俊朗气质出众。
“呀,左先生,去学校啊。”围着董兵兵的一群人一见到左焦出来很欣喜地跟他打着招呼。这个时期的教书先生是很受人尊敬的,更何况左焦人长得俊秀,脾气又好,很受大家欢迎。
“嗯,是啊,你们这是……”他看着董兵兵向众人问道。
“这位妹子想租房子,我们带她去看看。”其中一位热情的妇女解释道。
左焦点点头:“噢,原来是这样啊。”
大家又寒暄了几句之后就散开了,而原本应该去学校上课的左焦站在原地,他看着被几个人簇拥前行的董兵兵的背影,嘴角带着和煦的笑,显然心情极好。
董兵兵其实早在看到左焦的第一眼就认出他是在剪头时遇见的那位先生,没想到他也住在这,不过她并没有将这段小插曲放在心上,很快就抛到脑后了。
临近十点的时候,董兵兵从弯弯绕绕的小巷中走出,车夫正坐在外头等待,她今天包了他一整天的时间。
“去花港路吧。”坐上车子的董兵兵一下子觉得疲惫的身体放松起来。
她今天去了很多户人家,虽然明确要求是租整个房子,但还是老有人把她往出租的房间里带,好像看了一眼就能看上似的,简直能气死,白白走了那么多路。
另外这里都是些老房子,很多地面直接就是光秃秃的泥土,好一点的用木块石板铺了,但整体环境还是很差,光线昏暗、装修老旧,董兵兵是一点也看不上,最后还是决定去把花港路的那间屋子租下来。
还没出平民区的时候,路上突然上演了一出抓人大戏。腰间别着警棍的警察们突然从一辆皮卡上下来,对着路边几个衣衫褴褛的流民每个人狠狠一下敲晕了,随后直接装上卡车呼啸而去。也不知是犯了什么事,真是吓死个人。
董兵兵拍了拍胸脯,嘱咐车夫赶紧离开,心想还是应该住在治安好的地方。
而旁边停在路边的小汽车中,坐在后座的王管家问前座的保安队长:“多少个了?”
“已经捉了快一百个了”保安队长看了看纸上记录的数据回道。
“行了,先回去吧,下午再来。”王管家静静地看向窗外,幽暗的眸子里不知道在琢磨着什么。
“是,王先生。”
到达王太太家里时还未到开饭的时间,一楼厨房里锅碗瓢盆的声音响个不停,时不时还有女租户拿着食材进进出出,她们正在准备各自家里人的午饭。
董兵兵找到在三楼房间里休息的王太太,说明租房来意以后,王太太显然十分高兴,她利索地打开欧式梳妆台的抽屉,拿出钥匙准备带着董兵兵再去看一下房间。
途中经过三楼某间房时,许是听见了她们的脚步声,里头忽然传来了个老太太的声音:“阿是徐嫂啦,进来搭我点个火。”
“姆妈,是我哎,徐嫂在下面做饭呢,我带了个新客人去看房。”王太太让董兵兵在外头等,自己则进去给老太太点烟。
董兵兵无聊得很,不经意往屋里瞥了一眼。只见屋里装修古朴老式,一位身穿八宝蝙蝠寿纹双襟衣的老太太斜躺在一张涂着红漆的六柱架子床上,裙摆下露出的一双穿着小绣花鞋的三寸金莲分外显眼。王太太正站在一旁,弯着腰恭敬地给她烟斗里填烟草。
老太太好像发现了门外有人在看她,她抬起头猛地看向董兵兵,一双眼睛清亮精明又带着迫人的压力。董兵兵被瞧得有些不自在,也觉得与老人家对视不太礼貌,索性点点头打了声招呼后转过身不再瞧了。
“行了侬出去吧,搭我关好门。”
“哎。”王太太掩上门,小心翼翼地退了出来。
之前王太太给董兵兵的感觉是十分能干甚至还带着些泼辣的,但没想到一山还有一山高,今天看到的老太太有气势的很,显然更胜一筹,这也算是一物降一物。
“月租咱们之前说好了的,二十块一个月,水费月底每户人家平分,电费的话各家都有电表,到时候按电表来,一度电一角四,行吧?”王太太开了门,又对董兵兵讲了一下租金。
“可以的。”董兵兵接过钥匙,递给王太太六十块钱。她并不是不愿意租个一年半载的,但王太太只肯一季度一季度地收租金,如今来上海的人多,租金也水涨船高,每季度看情况都会上涨一点。董兵兵也无不可,反正只要不是高得太离谱,怎样她都负担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