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部分(第1/4 页)
永远地向罪恶妥协,因为它一开始就妥协了。
这天下班后,我的车开到那段公路上时,脑子突然被搅拌了一下。是那个盲妇?
据说她要沿着这条公路挨家挨户地找凶手,不知结果怎样了,我要不要问问她?命
运就是这样的不公平,对有的人这么好,对有的人又这么不好。偏偏她就是瞎子。
其实,我自首了,她的生活又会好些?对于上帝来说,我的自首是毫无意义的,说
不定还是他的损失,因为我将会被闲置在监狱里,而不能在这个现实的世界里作他
的一个卒子爬动着。我们之所以需要那些公德,只不过是因为我们弱小,我们需要公
德作自己的庇护,而实际上,连我们的良心都在尽最大的限度逃避‘良心’,逃
避公德。某一条鱼拉的屎是弄脏不了池塘的,但许多的鱼就说不定了,于是,鱼
类之间便约定不可以随便在水中拉屎,而应在池塘底拉屎。某个鱼就可能会因为
自己偷偷地随便拉了屎没被发现而暗自窃喜,可也许就在这时它会被人捞到锅里去。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子。我现在既不必内疚,不必害怕,也不必高兴。
“停车!停车!就是你!我知道是你!凶手!杀人凶手!”她撕吼着声音,把
那些声音弄得沙哑极了。这个世界里的至关重要的事情总是来得那么突然,像是
没有一点儿的逻辑,可实质上又有逻辑——命运。
我不得不把意识回到自己的神情上,尽管我刚才试图思索出一些不大不小的
道理来显示自己那种已看了破尘世的无所谓,一回到自己的神情上,我就颤抖!不
停地颤抖!我成熟了,是因为我已经意识到刚才的幼稚与可笑。看破尘世?如果
是这样,我就早已自首了。越是以为把这个世界看透,以一幅放荡不羁的模样活在
这个世界上的人,越是低级可笑的。人完全可以退化,如果他从二十岁欺骗自己到
三十岁,那他的成熟度就退化到了0岁。一个人如果真是看透了这个世界,他就会
理解这个世界,尊重这个世界,他会尊重一只蚂蚁的搬家行为。
我听得非常清楚的几个字——停车!停车!对于那一串话的后面部分,我就没
有把握了,可那几个字又深深印在了我的脑中,此刻它们仍断断续续地发着声响。
我不应该再欺骗自己了。
她说过她听到了凶手的叹息声,难道刚才我叹息了,于是她就肯定我就是凶
手?不会!汽车的声音无论如何会大于叹息声,对啊,她是从汽车的声音分辨出
来的!我不是盲人,我怎么知道她到底有多厉害?
我不愿再去多想,我应该尊重事实——停车!停车!就是你!我知道是你!凶
手!杀人凶手!这就是事实。当然,还有一个事实——她是盲人。
她能够以车的声音辨车,而且还是如此的肯定,那她明天是否会带一帮警察,
埋伏在路两边?快!做什么都要讲究快!我不能再赌,不能赌她明天是否会在这里
辨认车,是否会叫上警察。
我的车已经停了下来,像是我自觉停下来的,又像是不自觉停下来的。我把头
靠在座背上,在这之间我看了一下表,5点42分。我打算靠上三分钟。
实际上,我只靠了一分半钟,我也估计过只有这么长的时间;可我实在是无法忍
耐了。
我发现我很胆小。我将要做的事情是别无选择的。
“喂,奶奶吗?是我,阿勇。”我对着手机说,接着,我问奶奶,家里有客人
吗,奶奶说,刘阿姨刚走,她下午坐了一个多小时,我立即对奶奶说,我现在在公
司,既然家里没有客人,我就不送菜回来了,今晚大概要十点左右才能回来,我现
在要同一个朋友见面。奶奶说,家里菜还有,你在外面玩,可要注意安全,我说";
好";,便挂了电话。这已经证实了我的另一个担心不是盲目和凭空产生的——那女
人是想找什么新的证据,比如我那天回来后的反应,还有做了些什么,如洗车,洗
车,当然与血有关!奶奶会告诉她吗?奶奶已经相信那女人不怀疑我了,或是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