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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在背后推着说:“跟马书记坐一辆车,不跟与皇帝一起坐御辇似的?还牵着不走打着倒退地拿架子!”“姜子牙八十三岁才捞着坐了一回御辇,你才多大岁数?前途不可限量呀!”
柳叶儿和何樱桃确实都怀了孕,肚子都明显地凸了出来。柳叶儿的肚子鼓起来,许骡子的“骡子”绰号烟消云散,许###的大名重新响亮起来。自打知道柳叶儿怀孕,许骡子成天喜得跳高儿,千百遍地对柳叶儿说:“我知道天下没有不下蛋的母鸡!”柳叶儿故意跟他开玩笑:“要怀孕不早怀孕了?我这是找了个野男人给你带了野种!”许骡子知道柳叶儿是规矩女人,也跟她笑着说:“野种我也要,反正羊群里没有认羔儿的。”这天许###又与柳叶儿说笑,何樱桃腆着肚子来了,许###笑着说:“柳叶儿说她肚里是野种,柳叶儿跟你好是你给她种上的?”何樱桃听了这话心里猛一跳脸也红了,随即又笑了说:“是的,怎么着?今天黄豆开三干会去了,把柳叶儿借给我,我再给她种一回!”
晚上柳叶儿到了何樱桃屋里,何樱桃忙问她:“你把咱俩的事跟他说了?”柳叶儿说:“哪能说这!我跟他说着玩的,我说我找了野男人,是野男人种下的种。”何樱桃肚里想,这话你真还说对了,嘴里却说:“可不能给他说,防着他吃醋。”柳叶儿倔烈地说:“赶明儿我就给他说我在外头娶了个小媳妇,他吃醋叫他吃去!”何樱桃撒起娇来,攀住柳叶儿的脖子说:“好哥哥,我不让你说,我不让你说!”柳叶儿说:“不说不说,看你吓的!解放妇女嘛,年轻轻的找个把相好的也坏不到哪里去!”两人说着就脱了衣服睡到了床上,何樱桃看着柳叶儿一天天鼓胀的肚子,知道她肚里的孩子是自己男人的种,几个月来她又后悔又高兴。后悔的是她不该当那回男人,把自己男人的坏水弄到柳叶儿那里面去了。高兴的是柳叶儿怀了自己男人的种,自己和柳叶儿又多了一层血肉的联系,越看柳叶儿越觉着亲,亲得就像看着黄豆一样,见了他俩中的任何一个她都想撒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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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苍生 第九章(4)
一个漫长难熬的冬天过去了。在这北风和大雪交替着蹂躏中原大地的三个月里,三户庄人像昆虫蛰伏于地下一样躲在家里不出门。魏天霖照旧一天三遍地敲那当钟用的半截钢轨,社员们照旧一天三遍地充耳不闻。不是大家有意给魏天霖治气,是他们太失望了。红口白牙地说给大家供应牛奶面包,现在不但没有牛奶面包,连救济粮也从六两降到四两了。一个人一天四两原粮叫人怎么干活?特别重要的是社员们要寻食,他们像动物一样趴在窝里寻思用什么东西与那四两原粮掺和起来,使肚皮稍微得着一点安慰。
他们把秋天收集起来的地瓜叶、胡萝卜缨子、辣萝卜缨子等等东西,浸泡在水里“发”,待泡发了使刀剁碎,抓一两把面粉掺匀了,拌些食盐放锅里蒸熟,连饭加菜便都有了。就这样他们一天天熬着时光,许多人的双脚以至全身浮肿起来,一按一个坑好长时间才能平复。社员走路都十分困难怎能干活?干活是为了明天,连今天都难以保住命的人还要明天做啥?社员们不出来干活,魏天霖还是蹒跚着腿脚摇晃着身子去敲钟,一天三遍地敲一次不漏。这已经成了他的职业习惯。马书记既然叫他重新当队长,这说明上面对他十分信任。如果不敲钟召唤社员下地干活,他觉得自己就对不住马书记。他敲过钟之后就蹲在老枣树下面吸烟,吸过三锅烟之后确认没人来干活了,他就很费力地站起来,蹒跚着腿脚摇晃着身子回家去。天天如此一成不变。
在一天等于二十年的时代里,三户庄一个冬天竟然没有任何变化,这是不可想象的事。如果说有什么变化的话,那就是所有的茅屋经过一冬北风的摧残和雪水的浸泡,显得更加破旧甚至摇摇欲坠。在这些茅屋里几乎天天重复着一个故事。这个故事的源头就是任王氏的嘴。饥饿迫使众人在原来对野菜丰富知识的基础上再向广度和深度进一次军。大家知道任王氏过了几十年苦日子,对吃野菜和树菜积累了极丰富的经验,三户庄人不分白天黑天络绎不绝地来到她家的四合院(食堂垮了之后她又搬回了老家),向她请教啥菜无毒可吃,啥菜有毒不可吃。任老太太诲人不倦,像一位白发苍苍学富五车的老教授向弟子耐心地传授经天纬地的学问,教导她的邻里们吃什么种类的野菜和树菜,以及吃它们的方法与步骤。
任王氏这位另类烹饪家,与二十年后进入改革开放时代出现于星级饭店酒楼的烹饪家比起来,她是补天的女娲,他们是满地爬的丑妞。丑妞们只是把好吃的东西做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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