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澜殿来?彘儿怎么样了?”
“是。他很不好。”陈娇并不畏惧,“臣女只是想请天子明示,为什么惩罚十皇子。”
景帝松动的笑意消失了,那张喜怒不形于色的脸孔又变得冰冷和刻板,他的声音很低却有摄人心魂的力量:“他犯了错。”
“错不当罚(不是有错不应该罚而是有错但是罚的太过了)”陈娇抬头直视着天子,“十皇子是天子您的儿子,他理应受到大汉天子的庇护,不应当不明不白的受罚。如果有人利用您的信任,以一面之词让刘彘受罚,而您既不公开理由也不给他辩解的机会,这会使得大汉皇族蒙羞。”
景帝看着陈娇眼眸虚眯起来。他从来也没有想到这个娇宠长大的小外甥女会说出这样一番远超出她年龄的话,或者他对这些孩子的了解实在太少了。她的这番话虽并不见得有多么长远的见地但确实让他吃了一惊。
“朕是在保护他。”景帝仍旧面如止水,声音浑厚。
“臣女不明白。梁王长子今天来找过臣女,邀请我随他游览长安,臣女当时午魇的厉害婉言拒绝,他却说织室殿丢了白纱,说完之后又问臣女愿不愿意跟他一起去游览长安。确实当日臣女和十皇子在织室殿玩耍一时兴起偷偷拿了一匹白纱来玩,宫中织物有定数,臣女承认这件事做错了,只是没想到梁王长子会那这件事来要挟臣女。最后十皇子为了帮臣女解围才承认,然后梁王长子就生气的走了。难道为了一匹白纱,您就要杖责是皇子吗?”
景帝的眼神发生了一点微妙的变化,即使离得有些远陈娇还是发现了。
以她的水平跟做了二十几年太子之后的成熟天子玩谋略,即使是重生她亦承认不如,但是通过前次刘荣赐婚的事情,有一点陈娇现在比任何人都要明白——事不在大小,关键是圣心。天子有可能饶恕一个人很大的罪过,但也有可能因为极小的一件事彻底摒弃某个人。
君心会比任何一个人的心都要深,景帝忌惮梁王所以跟了梁王有关的一切他都要深思熟虑后往更深的地方去想。
皇家的小孩子偷拿一匹白纱玩对景帝而言几乎小到不必去听的地步,可是他却更在意刘明拿这种事要挟陈娇同游。刘明的这个做法这说明什么?说明梁王在用尽手段结交馆陶长公主。
“别的事情,你们没有做过?比如去了永巷?”
“没有。”陈娇郑重的回答“绝没去过。陈女愿在此与梁王长子对质。”
景帝的眉眼有一瞬间的微垂,而后他抬起头笑了:“阿娇,宣室殿虽有宣室殿的规矩但此刻没别人,你到舅舅这里来。”
景帝唇边有隐约的笑意,他凝视这陈娇,深黑的眼眸犹如海水一样令人捉摸不透。
“听起来彘儿犯的错并不大,可是梁王长子说的更严重一些。阿娇既然为彘儿不平,是不是应该把事情说清楚?”景帝起身抱起阿娇,语气里实施组的耐心,“梁王长子现在长寿殿给太后请安,舅舅带你到那里去,在外族皇太后面前你跟他好好说清楚,好吗?”
陈娇不太确定景帝到底用什么办法对付梁王,但是从他的态度上陈娇可以确定这一次天子会站在她那一边。
第17章 当面对质
今日的长寿殿里依旧是权贵毕集,景帝抱着陈娇进入大殿的时候,几位前来给太后请安的列侯夫人正在听梁王妃讲梁国的风土趣事,梁王、刘明、馆陶长公主均在坐,甚至出嫁多年的朝元长公主也恰巧赶在今天进宫请安。
天子入殿后众人均起身行礼,景帝面色随和向众人点点头,而后坐在窦太后身边随便续了几句家常就开始若无其事的听梁王妃讲趣事,那悠然的神情简直与陈娇在宣室殿见到的沉郁天子判若两人。
景帝曾在最令人最无法安神的太子之位上坐了将近二十年,他的心志神思、冷静谋划定是一般人要不能及的。
“宝如的病好些了吗?”景帝不急不躁的坐了一会,待梁王妃得了闲才问。
“多谢陛下垂询。宝如好多了,都是母后请的巫祝祷告起了效,那天晚上出去玩,宫里大么大不知是撞上哪位神灵了,祷告之后好得多了。”梁王妃言笑晏晏的回答。
“我就跟他们说宝如药石无灵的高热一定是遇神了。小孩子,容易撞客,启儿和武儿小时候都遇见过,不打紧。”窦太后缓声说。
庄严而神圣的天子宫廷历来对邪魅巫蛊无稽鬼谈最为忌讳,所以窦太后说起撞客都只提遇神,当然这也是景帝为什么下旨惩罚刘彻装鬼时不肯说出打他的原因,实则也是在保护刘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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