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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直,向着那架飞机远去的身影行着军礼。他们仰着头,目送着那架载着蒋委员长与夫人及其随行人员的飞机逐渐消失在云层之中,向着祖国的方向飞去。每个人的心里都在默默的想着,委员长回家了,那么,他们什么时候回家呢?
在刺目的阳光照耀下,狄尔森眯起了眼睛,向远处眺望着。他的视线依然远远的投射在高高的天空之上,飞机的影子早已不见,连引擎的轰鸣声都听不到一丝。送行的官兵都纷纷散去,只有他还站在烈日下,一动不动,任凭炙热的地面温度将自己烘烤的汗流浃背。
她走了。下一次再见已不知将是何时
狄尔森的眼神里带着无限的眷恋与难言的落寞,明知她必须要离开,现在这个时候也不适合儿女情长,可是真的目送着她走上飞机的那一刻,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闭合起来的机舱门内,强自镇定的心,还是不可遏制的痛了起来。早已习惯了人生之中各种离别的他,在面临与爱人的分离时,原本那颗被战场磨砺的坚硬无比的心,便会如刀割般的作痛。
自从小相识开始,他们能够在一起相处的时间太少,分离的时刻又太长,生活中又总是充满了太多的不确定性,悲喜剧常常只在一线之间,他们的命运无奈的跟随着动荡的局势与政治的风云变幻而起起落落。能够得到她的爱,于他而言,已经是上天给予他的恩惠。可是,人心都是贪婪的,会贪恋更多美好的事物。他得到了她的爱,可心却再也无法满足。他想要的更多!
低头轻轻的转着左手无名指上的那枚戒指,他的脸上终于浮上了一丝淡淡的笑容。他不会忘记贺伟杰将戒指送到他手上时,拍着他的肩膀,对他说出的意味深长的那番话:
“出身贫寒不重要,有没有家世背景也不重要。一个真正的男人可以靠自己的双手挣得这一切。婉婷已经将自己的后半生幸福义无反顾的交到了你的手里,那么,努力吧,我们都相信婉婷的眼光,也相信你终有一天会成大器。”
这辈子,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有过如此明确而坚定的目标。在他二十多年的生命里,有着太多的情非得已,很多事情,并不是他想要的。他不想从小失沽,不想被人遗弃,不想当乞丐,不想做阿飞,不想逞凶斗狠,不想离开上海,不想参军打仗,更不想与她分离太多太多的不想,他有挣扎,有抗争,可随之而来的却是现实加诸在他身上更多更多的无奈与痛苦。
时代赋予他这样的命运,让他常常只能无力的在世事潮流之中沉浮。许多事情的发展,都在逼迫着他必须去做些什么来改变本来就已经卑微的命运。在上海流浪时,为了活下去,他不得不用坑蒙拐骗的各种手法来喂饱自己和兄弟们的肚子;发配充军时,为了不再让别人肆意的欺负自己,他不得已的用了拳头,以建立起来凶狠的形象保护自己;上了战场之后,他不愿充当无能长官指挥下无谓牺牲的炮灰,所以他一次次的立下战功,用满身的伤疤与鲜血换来了军中上峰的认可,当上了班长,不再是被人随意指使的小喽啰;念军校时,出身白丁的他为了能够在人才济济的同学中出人头地,出类拔萃,从此摆脱卑贱的命运,他付出了超越旁人几倍的努力,刻苦学习,拼命操练,才有了今天这样的小小地位。
在军校中,他收到了贺伟杰不远千里,特意从上海赶来,向他转交的那枚代表着承诺与期许的戒指之后,他才如同从混沌之中清醒过来,赫然清楚了自己最应该做的事情,平生最大的目标是什么。对他而言,从今往后的所有努力,出人头地已经不是为了单纯的钱财权贵,也不仅仅是为了摆脱被人鄙视的卑贱命运,更多的,则是为了她。
她是学识渊博的大学生,她是千金小姐,她是“皇亲国戚”。能够与她并肩而立的男人,必须要优秀,足够的优秀,才能配得上她。他是卑微的小人物,他是出身贫寒的大头兵,他是身无长物的孤儿。要做那个站在她身边的男人,他就必须改变这一切。他要变强,他要向上爬,他要变得足以配得上她,变成一个能够替她遮风挡雨的真正的男人。他要用最实际的行动告诉她,告诉世人,她的选择没有错,他不比任何人差!
远处响起了士兵们操练的叫喊声,将他逐渐远去的思绪拉了回来。他深深的吸了口气,缅甸土地上那独有的南亚气息扑鼻而入,胸膛里翻腾着燥热的气流。他定了定心神,轻吻了左手上的那枚戒指,眼神中注入了坚毅。
中日之战此消彼长,持续了多年的战火燃烧到了整个亚洲,战线也是越来越广。远征军入缅以来,他们新三十八师这柄已经磨砺了许久的“霍霍”战刀还没尝过“开荤”的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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