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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我呆住了。叔父俯下身,正色道:“政儿,别胡闹了,这是你父亲,那是你同父异母的弟弟!”
仿佛一桶冰水兜头浇下,我浑身一颤,他……是我的父亲?我朝思暮想,无数次出现在梦中的父亲?!……看着对面横眉立目的中年人,我热血上涌,大喊道:“不!你骗我!你骗我!!”我挣脱叔父的大手,转身跑走。没有方向,没有目的,只是飞速奔跑,让心底涌出的泪水随风洒落……
不知道有多久,精疲力竭的我扑倒在地,大口喘息着。我翻身躺在地上,任如泉涌出的泪水清洗眼前的天空。
哭累了,我慢慢站起来,看看四周,不知道该向哪里去。这时,一个高大的身影逐渐走近。我看到了叔父那张平静而亲切的面孔。一刹那,我又忍不住想流泪。他张开双手,我情不自禁地扑上去,让满腔委屈化作泪水,尽情流淌。
那一次,叔父牵着我的手,带我绕过密密匝匝的树丛,回到母亲身边。他步伐稳健,虽然沉默了一路,但是在我看来,这沉默比千言万语更加令我心安。只要牵着他的手,我就不会害怕。很久之后,我才知道,那天他很快就找到了独自仰望天空流泪的我,但他没有现身,只是一言不发地陪着我。
母亲见我回来,并没有责怪,只命人带我去沐浴更衣。当我洗过澡,一身轻松地回来,桌上已经摆好饭菜,然后她看着我狼吞虎咽地吃着。
我咽下最后一口菜,抬头问母亲:“娘,那人真的是我爹吗?”母亲一愣,轻轻点头。“那他为啥对我那么凶,对那个小东西那么好?”母亲神色凄楚,默然半晌,道:“政儿,你累了,早些睡吧。”
这个母亲避而不答的问题让我彻夜辗转。于是,在第二天,我又把同样的问题抛给特来看望我的叔父。他沉思片刻,对我说:“你父和你久未得聚,难免生分。加上昨日的误会,可能他……唉,政儿,你不必担心,如今你身在王宫,相聚的机会很多,日子长了,自然会和他亲近起来。”他的话让我半信半疑。这时,叔父微微一笑,又道:“政儿,你父亲喜爱的是聪明伶俐、才能出众的孩子。只要你用心读书,刻苦磨练自己,终有一日,会博得你父亲的宠爱。”我心里一喜,“真的吗?!”
叔父郑重点头。
功课(一)
“大秦地处西陲,以武立国,自孝公时商鞅变法以来,素重军功。你身为王族世子,须学骑射、剑术;今为世子,乃明日之君王,当重气度威仪,须知礼;他日继承大统,当明政事,须学书;然人之生理,当张弛有度,怡情养性嘛……可习乐理。”
所以,叔父为我安排了如下几门功课:礼、乐、射、御、书、剑。
从此,我就在叔父吕不韦的督导和安排下,开始学习怎样成为一个合格的秦国王族少年。
礼,主要学习秦国宫廷之上的礼节。讲究颇多,繁琐无比,令从小野惯了的我很是不耐烦。要么动作不够标准,要么言语不够恭谨,足足折腾了好几天,才算勉强合格。当我满头大汗,终于把这一整套礼仪娴熟地演示过一遍后,叔父一直紧绷的脸上才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书,就是文字的认知与书写。习过礼仪,叔父亲自教授我识文断字。他给我一把刻刀和几片烤过的竹板,教习我从头学起。那些七扭八拐笔画纷繁的秦国文字令我头疼不已。不光头疼,手也疼——在刻刀的磨砺下,我的手红肿破皮,加上一坐两个时辰,汗出如注,浸渍伤口,疼得我龇牙咧嘴。久坐之下,腿都麻了,甚是难受。此时的叔父俨然变成一位严师,毫无平日的疼爱之情。只要我写错一点,他就毫不留情地训斥,罚我重写。到后来,只要一到他教习我学书的时间,我就战战兢兢,如被酷刑,可又不敢不去,只好硬着头皮撅着嘴拿起刻刀、竹简。其实,头疼的不光是我,还有叔父,他常常被我的忘性气得吹胡子瞪眼。无奈之下,他苦笑着自我解嘲道:“幸亏你以前从未学过文字,好似一卷白布。倘若你在邯郸时学过赵国文字,现在纠正起来岂不难上加难?”
做一个世子真的很辛苦,须得文武双全。
除去礼仪、乐理和文字,还要学习高超的射术和剑法,以及驾驭烈马的能力。教习我骑射、剑术的,是同一个老师。当叔父引我拜见这个名叫蒙骜的师父时,我着实有些不屑。这个老头貌不惊人,瘦小枯干,一阵风就能吹倒,他……能有什么本领?但他是师父,我只有躬身施礼,道:“老师在上,弟子有礼了。”
蒙骜师父是个不苟言笑的人,他只略一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