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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城璧说到这里,。他一手轻点软床,一字一顿道:“所以,我与他之间,也唯有一战。”
这本是避无可避的一战!
何况他们谁都不会躲避!
房中一片宁静。
与曾经多次不同,这一次的宁静甚至还包含着不可名状的微妙怪异。
萧十一郎已怔住了。
他隐约觉得从前自己似乎想错了,却又好像更看不清眼前此人。
一如既往的俊美容颜,一如既往的温润笑意。
唯一看懂的,也只有他的温柔。
可是这些……这些真的足够么?
够抵得住那些杀人的流言蜚语么?够抵得住所有挑拨离间么?够抵得住……让无垢山庄基业傲立世间么?
他很茫然。
连城璧并不看他的眼睛,问道:“你可知他为何要将割鹿刀留下来?”
萧十一郎压下心中茫然,淡道:“曾花费如此力气才得到的东西,如今他居然弃之不理,想来也不会是什么好事。而得到这把刀的人,大抵也只是由此惹上一个大麻烦。”
连城璧颔首:“不错,正是天大的麻烦。”
萧十一郎叹了口气:“你方才说他已控制半个江湖,便是要用这把割鹿刀,引你与他们相争,而他坐收渔翁之利。”
“不错。”
萧十一郎盯着他的眼,心下已是一片清明:“所以,你决不会把它给我。”
完美如玉的指尖轻轻划着他的脸庞,连城璧的声音也是一如既往的温柔:“而割鹿刀,与其说是一个麻烦,却不若说是他正式向我宣战。我又如何能把它送你?”
萧十一郎张了张口,终究满面黯然。
连城璧盯着他的眼,缓慢而清晰道:“所以,你想做任何事情,我皆不会干涉。但割鹿刀,我不会给你;有关逍遥侯的事,我亦言尽于此。若你做任何事情,所有一切线索,你要自己搜寻。”
萧十一郎豁然瞪大了眼。
连城璧这一句话,虽然表明他决计不干涉自己任何,却分明将他的后路断的彻彻底底!
他早已知晓逍遥侯的存在,甚至用了这些年时间才将他的底子摸到半生不熟。而他萧十一郎孑然一身,又何德何能在短期只能寻得这些线索,与逍遥侯一战?
连城璧道:“逍遥侯,风四娘也是认得的。你也可以去问风四娘。但我敢肯定,他知道的必然还不如我多。”
萧十一郎满面苦笑。
连城璧细细端详他的表情,此刻才露出一丝恍若温柔的,得逞的笑容:“这已是我最大的让步,十一。”
萧十一郎哑口无言。
连城璧不再说话。他轻笑着闭了闭眼,大抵是想要掩去眼中困顿。
萧十一郎叹了口气,忍不住抚上他的眼:“说完了?”
连城璧轻笑起来:“嗯。”
萧十一郎只能道:“你睡一会。”
连城璧笑道:“你陪我?”
萧十一郎无奈点头。
连城璧便安然拥住他,缓缓睡去。
醒来已是午后。
这些时间,泰阿已盘问完所有人,更将玩偶山庄全部翻了个遍,所有能找出的线索,都已被他寻得。
泰阿的盘问,除了两位下棋老人,都十分配合。就连花如玉,也摆出一副“知无不言”的架势,言无不尽。
但所有关于天公子的问题,却皆是一问三不知。
就好像他从不曾在此地居住过,更是从未在此地出现过。
唯有一把割鹿刀,叫天下人疯狂的刀,证明他曾在这里。
其余一切,接无从寻觅。
玩偶山庄背面还有一座后山。后山山路的尽头,正是一片绝崖。两面壁立如削,下面就是万丈深渊。胆小的人,哪怕只站在悬崖边上,恐怕都会被吓得魂飞魄散。
连城璧与萧十一郎已站到了这片绝崖顶端。
头顶苍穹湛蓝,何等叫人心碎;
耳畔狂风呼啸,衣袂猎猎作响;
眼下危崖绝壁,更令人心神俱裂!
人一旦站在这个地方,便会觉天地竟是苍茫如斯,人却是如此的渺小如蝼蚁!
——便唯有逆天!
也许变唯有将这一片天地都踩在脚下,才是真正的强大!
但人又怎么能将天地踩下呢?
连城璧负手而立。他收回仰望天穹的目光,吐出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