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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竟是一条大鱼。
木桶并不大,还装了五条鱼。有条肥鱼跃了出来,先是跃上了连城璧后脑,又在他反手一击下撞上了木桶。而后木桶翻到在地,有两条鱼顺着水逃入水潭,罪魁祸首的那一条却还在地上苦苦挣扎。
萧十一郎看看鱼,再看看一脸不可置信的连城璧,忍不住笑了起来。
谁都看得出,连城璧很不高兴。
——任谁在动情时刻被泼上一桶冷水,都不会好过。
萧十一郎虽也不好受,但瞧着连城璧这番狼狈,说不出的好笑,他便装模作样叹了口气:“唉,谁让城璧钓鱼技巧如此之佳呢!”
连城璧摸了摸后脑,已湿了一片。他甚至能感觉那条鱼还在后脑蹦达,留下的鱼腥味,又叫他忍无可忍:“我开始怀念当初刚学会钓鱼时候了!”
萧十一郎忍住笑:“哦?”
“我刚学会钓鱼那会儿,总需半日才能钓上一条。”
萧十一郎的目光就像在说,“你也有曾经?”
连城璧皱眉,忍无可忍扯下束发的头带,任由青丝披散肩膀:“那时候我兄长总是笑话我,说我品格太差,连鱼都鄙视我。”
萧十一郎顿了顿:“你——还有兄长?”
连城璧甩着发上水珠,轻笑起来:“有的。但天下人皆不知,而我只告诉你。”
萧十一郎心跳漏了一漏,半晌深吸一口气。
芳草鲜花,芬芳扑鼻。
萧十一郎的心跳已缓缓平稳。
他思索道:“你曾说‘有个人对你很好,他很喜欢吃鱼’,便是他?”
这记忆尤深。
——那年连城璧为人所追杀,他烤了鱼,连城璧拒绝时便是这般说的。
连城璧漫不经心颔首:“便是他。”
萧十一郎一滞。
连城璧不喜吃鱼,也是为了那个人。
他曾问过后来之事,连城璧闭口不言。想来那人,大抵是连城璧无可言说的伤。萧十一郎张了张口,终究还是问不出一个字。
他只能沉默。
连城璧觉察出些许不对,便转头去看萧十一郎。见他眼中情绪复杂,很快便想通了关键:“十一是想问后来?”
萧十一郎敛眸不语。
连城璧目光略有深远。他摸了摸萧十一郎的眼,嗤笑一声:“其实没什么后来。后来他死了,是我杀得,如此简单而已。”
萧十一郎心中一惊,几乎是脱口而出,“为什么?”
连城璧淡道:“因为他也想杀我。”
萧十一郎几乎是愣愣得看着他:“……为什么?”
连城璧微微皱了眉:“为什么?”
“我也忘记了。”他想了想,才道:“许是因我阻了他的路,许又不是。世间最高的权利地位就那般静静摆在我们面前,谁又能保证永不迷失?而一旦迷失,血缘亲情又算得了什么。”
“……”萧十一郎始终觉得不了解连城璧。
污垢山庄少庄主连城璧的过往,应是一片坦然。但眼前贵公子这般轻描淡写说出口,听来却又似极端灰暗的。
又是怎样的境地,教出眼前之人的隐忍,又是怎样的过往,使他能面不改色说出兄弟相残,甚至连一丝动容都没有?
萧十一郎不懂。
尚未待他弄懂,连城璧已站直了身子。
他原先不错的心情,已被一条鱼破坏一干二净:“回去,我要沐浴。”
萧十一郎拢了拢衣襟:“那这几条鱼呢?”
连城璧皱眉道:“你若想要,便带回去罢,若不想要,便将它们放回水里去……那条除外。”
“……”
萧十一郎心中好笑,飞快在木桶里重装了水,将地上残留的三条鱼装了回去。而后拎着木桶,跟上连城璧脚步。
连城璧沐浴完,晌午已至。
萧十一郎默默烤着鱼,心中不断回想连城璧方才说的那几句话。
那是与他无关的曾经,甚至他连询问的资格都欠缺。他虽然一派无所谓姿态,萧十一郎却觉得,也许连城璧的兄长,在他心中所占的位置,是无人可以超越的。
那些东西,他不应该在乎的。
但他又不得不在乎,是否连城璧回忆里,还有那么一个人无可代替。
人时常认为自己聪明,萧十一郎也不例外。但人一遇到感情之事,脑子便开始不太好使。
心中迟疑,人自然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