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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女人吗?原来,她早有了外心!……”说到这里,博穆博果尔红了脸。男子汉大丈夫,要说老婆和别人私通,无论如何是一件十分羞耻、难于出口的事。可是他偶尔抬眼对皇上一瞥,皇上竟也血红了脸,眼睛向别处张望。博穆博果尔没料到皇帝哥哥与自己如此休戚相关,很是感动,一横心,把什么都说了出来:“前天,趁她睡着,我本想……哪知在她贴身小衣里,搜出一张素花笺!皇上请看,这还不是淫诗艳词吗?这野男人肯定是个南蛮子!自命风流的无耻之徒,下流东西,混帐黄子!……”
福临早认出了那张诗笺。有生以来,他不曾被人这样当面痛骂,顿时暴怒迸发,大喝一声:“住口!〃跟着,他几个大步冲到博穆博果尔面前,一抡胳膊,〃啪“的一声,重重地搧了他的皇弟一个耳光。
博穆博果尔吓得赶忙跪倒,洒金素花粉红诗笺也飘落在地上,十八岁的皇帝和十五岁的亲王,兄弟俩都咻咻地喘着气,挨打的莫名其妙,打人的有口难言。
半晌,福临仿佛恢复了常态,带着傲然的神色,不顾一切地说道:“这张诗笺,是我给她的!〃博穆博果尔大吃一惊,就象头顶炸了一个闷雷。可是皇帝又说了一句更加简单明确,使人眩晕的话:“我要娶她!〃博穆博果尔面色如纸,眼睛发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身体摇摇晃晃,眼看就要摔倒。福临上前扶住他,盯着他无神的眼睛说:“三天以后,给我回复。你去吧!〃第二天,七月初三,襄亲王府里传出丧音:博穆博果尔薨。
消息进宫,大贵妃哭昏过去,太后和皇上也掉了泪。几天以后,大贵妃向庄太后哭诉:皇十一子襄亲王,竟是悬梁自尽的。
七月中,礼部按庄太后收养董鄂氏进宫的懿旨,向皇上本奏,将择吉于七月底册立董鄂氏为贤妃。皇上以襄亲王薨逝未久,不忍举行,谕礼部改在八月择吉册妃。
九月重阳,秋高气爽,白云蓝天,万里金风。
山顶的草亭,是岳乐特命修建的,四柱六角,石桌石凳,下围栏杆,上盖茅草,既为今日登高所用,也算是补路修桥的善事,为行人提供方便。
吕之悦举杯,一饮而尽,对岳乐一照杯底,笑道:“下马饮君酒,问君何所之?““哈哈哈哈!〃岳乐大笑,跟着也干了一杯,说:“要是拿这食盒薄酒为你接风洗尘,不但太简慢你笑翁,也叫人骂我寒酸。这不过是为重阳登高助兴罢了。至于接下去的两句:君言不得意,归卧南山陲,可就更用不到我身上了。〃两人酒已半醺,推杯而起,步出山亭向四外远眺。由于天气晴好,一眼能望出二三十里:北边重峦叠嶂,沟谷纵横,南边一马平川,河流蜿蜒,一时尽收眼底。劲爽的秋风涤荡胸怀,分外畅快。置身于天地间,仿佛能感到天地的抚爱、宇宙的呼吸,人变得那样渺小,无足轻重;人生变得那么短暂,转瞬即逝,心胸不由得被自然展宽了。亲王忘却尊贵的身分,布衣扔掉一贯的矜持,都变得兴致勃勃,不拘形迹。
“你不要以为罢诸王兼理六部使我有不得意之叹,〃岳乐远望群山、面带笑容地说:“政务繁琐庞杂,哪有诗酒猎宴轻松痛快!出了错儿,即使皇帝不予深罪,自己的名望可就难保啦!实在不如现今这个宗人府左宗正的官儿舒服。宗人府的事嘛,我总还懂得,管得来!〃吕之悦道:“早听说罢诸王兼理六部引起朝中轩然大波,王爷首当其冲,竟能如此淡然,实在难得。”“倒也不是一开始就能淡然处之。〃岳乐虽然嗜好文学,仍保持着满族人爽直的特点:“初听皇上谕旨,心里也不是味道。
可是仔细想想,满洲靠弓马骑射起家,战场上可以百战百胜,但有多少人识文断字、通史谙政呢?我还懂汉文汉话,治理部务尚觉茫无头绪;诸王尽是后辈,不学无术,多半不谙事务,弊端极多。六部乃分掌国政的衙门,岂能草率。诸王中我年最长、辈最高,学问也数得上。我若引退,诸王也就无话可说了。〃吕之悦心里暗暗叹道:“满洲贵胄中如果多几个岳乐,国初战乱就不至于延续十数年而不息了!〃他拱手向岳乐说:“为国为君,忠心耿耿,做人做到王爷这个份上,可算得是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了。”“你大概不知道吧,罢诸王兼理部务的由头,正是江南十旧姓冤案。”“当真?〃吕之悦十分惊讶。
“一点儿不错。你刚由江南来,听到什么消息?〃‘啊,这可值得大书特书!江南狱解之日,万民空巷,扶老携幼往江南总督衙门外,观看各家接回受冤亲友。大哭的,大笑的,这边喊,那边叫,处处轰动。诬告者都已反坐入监,顿使人心大快。被释的一名秀才在当衢通道北向叩首,大呼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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