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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德尔曼“恢弘的公馆里”去拜见他,而这座公馆是他工作并与一大家子人共同生活的地方,跟他一起住在里面的有5个女儿、4个儿子和14个孙子。我们再一次进入了拉斐特大街上那王宫般的房子里,在里面一队队的经纪人依次走到冷漠的银行工作人员面前,银行人员对待他们的态度相当麻木,或者——如果他们胆敢来打搅——满脸不耐烦;在某处,那些艺术品商人使出浑身解数,想把他的注意力从那些外国大使身上引开。在另外一个地方有一个五六岁的男孩突然闯入,骑着扫帚柄、吹着喇叭。这个古怪大堂在萨卡德的眼里活脱脱就是一个甘德尔曼的“世界朝廷”。
萨卡德希望得到甘德尔曼的支持——事实上是渴望能像他一样在交易所里赚到钱。然而,由于他一直认为“犹太人”本应该是“诚实的人,靠自己的汗水生活”,因而他被“无法压抑的仇恨”所击倒:
罗斯柴尔德家族第四部 世界的银行家 第一章 犹太问题(6)
这个不再有自己的祖国,不再有自己的王子的民族,寄生在别人的国家,假装服从当地的法律,但是事实上他们只服从自己那位偷盗、嗜血、仇恨,而且使每个角落都弥漫着残暴的征服和厮杀的上帝(他)在那里坐等掠夺,吸干所有人的血,牺牲别人的生命养肥自己。
在萨卡德看来,犹太人在金融方面的能力天生就比基督徒优越,而且他预见到——甚至在他进入到甘德尔曼办公室的时候——“犹太人将会征服全人类”。
当甘德尔曼没有任何悬念地回绝了他的计划的时候,萨卡德的憎恶变得非常强烈:“啊,肮脏的犹太人!一定会有人很高兴地用牙啃噬你,就像狗啃骨头,尽管这肯定是非常可怕的,而且也非常难以下咽。”“帝国已经被卖给了犹太人,肮脏的犹太人。”他狂喊道:
我们所有的钱注定要落入他们丑陋的手掌。在他们的魔力面前,世界银行除了分崩离析外,不可能有任何其他的作为他发泄着他那与生俱来的仇恨,反复谴责那些商人和高利贷者。他们在整个世纪都在与其他民族作对,而且从他们的身上吮血对整个世界的某种方式的征服,这一天注定要到来,他们将用所向披靡的金钱的力量达成啊!那个甘德尔曼!一个彻头彻尾的普鲁士人他不敢在某天晚上的沙龙上说,如果普鲁士和法国之间爆发战争,那么法国注定是失败的!
最后,当然是甘德尔曼胜利了:世界银行倒闭了,而萨卡德在监狱里了此余生,一觉醒来之后,给他留下的只是一颗破碎的心和一只空空如也的荷包。
没有人会责怪左拉没有做足他的功课——不仅是没有按照实际认真描写詹姆斯的办公室,而且对大众联合银行的兴衰说得也不准确——狂卷教会和贵族的存款、哄抬自己的股价,直至最终导致崩盘。但是左拉从文字上为下面的两种说法增加了可信度:一是大众联合银行是被罗斯柴尔德搞垮的,二是法国罗斯柴尔德是亲德国的。这些说法在第三共和国的法国人中引起的共鸣是很表面化的。盖伊·德·卡奈斯的《吸血男爵》是一本影响力与《金钱》一样坏的书,它所传递的信息也没有太多的不同。书里的人物若布·希穆尔与甘德尔曼一样,也是一个德国籍犹太人,具备天生的金融操控天赋。他是一只“掠食的大鸟”,大发战争横财,然后摇身一变,成了拉孔尼兹男爵,并通过给那些身无分文的男爵夫人提供咨询来换取他们的社会承认。这些老套的故事在本图克斯于1888年发表了自己的自传后流传得更为广泛。尽管本图克斯没有提罗斯柴尔德的名字,但是当他提到“犹太人银行”时,几乎所有人对他指的是谁心知肚明,他说这家银行“不满足于50年来已经流入它的金库的几十亿元不满足于对至少9成的欧洲金融事务的垄断”,因而谋划着毁灭大众联合银行。
然而,对法国反犹太人思潮做出最大的个人贡献的,或许是另一位郁郁不得志的人——爱德华·杜鲁蒙特。爱德华·杜鲁蒙特年轻的时候曾经在地产信贷银行工作,并且花了很多年研究并撰写了大量冗杂的长篇大论,目的都在于全面完整地描写犹太人对法国经济和政治生活的统治地位。这本书在1886年首发后取得了巨大的成功,后来先后再版了200次,法国犹太人的称谓成为了一个有种族意义的,而且具有反法籍犹太人特点的概念,并逐渐发展成为了一套伪思想体系。因此“罗斯柴尔德家族尽管腰缠万贯,但看上去总像是卖二手衣服的旧货商人。他们的妻子尽管挂满了来自高尔康德的钻石,但看上去总像是他们家里清扫厕所的女工”。当话题转到珠宝上的时候,甚至连非常老辣的男爵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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