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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道端起紫砂杯,抿了一口茶,缓缓道:“这个……吾须得入朝面君,再作计较。若聚集大军,粮草一时难备,汝等还须尽力坚守,以待时机。汝可转告文焕,此事吾以尽知,以后不必再入朝相报,既是大事,本太师自会尽力。”
周洛一听大惊,这贾太师千方百计瞒避天子襄樊战局,阻塞言路之事,他先前已有所闻,怎料此刻竟真的这般敷衍,不由心中又沮又气,大声道:“太师,本朝三百年社稷、举国百万计生灵均系于您一念之间,实不可怠之慢之。望太师恩准下官入宫面见天子,以陈详情,否则,卑职既无法复命,情愿跪死于此!”
“什么?汝这是何意,汝言下之意是本太师在阻挠圣听吗?”似道忽然拍桌而起,狂怒不已。
“卑职不敢,卑职只恳请朝廷早日发兵,以解社稷之危,至于区区性命,原本不足惜,情愿听凭太师发落。”
“放肆!汝分明是讥讽老夫,若不看世交情面,吾定将汝缚交大理寺发落,现下还不快快退下!”
“既如此,便请太师于此处斩卑职之首。”周洛百战之将,性子本就坚韧,此时见似道如此昏聩,不由得气愤填膺,已起了以死相抗之意。
“你……你无礼之甚,无礼之甚也!”似道气得满脸涨红,却又一时无可奈何,忽然间,他眼珠一转,面色竟平静下来,收声道:“既如此,贤侄你便在此稍憩吧,勿要拘束。”说罢冷笑一声,自顾自进后堂去了。
周洛忍住气,一声不吭,一直跪在堂前,也不知过了多少时辰。
蟋蟀宰相(四)
终于,一位老家人来到堂前,对周洛道:“大人,您实可不必如此,太师已离开此宅多时了,您便是跪上一夜也无济于事,还是快请起吧。”
周洛抬起头,问道:“太师何处去也?”
“太师在京中府邸甚多,我也不知现在何处。”
周洛见那老人年过花甲,神色慈善,想来不会作伪,只得叹口气,站起身来,那一对膝盖却已跪得青紫发淤。
出了厅门,只见夕阳西下,暮野四合,凉风浸袭下,颇为气爽,一股桂花的香气徐徐而来,周洛却禁不住打了个寒战。
原来旧历八月,往往已是新历九月末至十月初之际,正是日中尚热,早晚寒凉之时,那太师府又近西湖,傍晚湖面起风,更是觉得清冷。
周洛向门厅慢慢走去,心中彷徨,只见偌大一个府里冷冷清清,门窗紧闭,便是连个扫地的仆厮也遍寻不着,更不见何宁儿一干人等。
周洛心里明白,这定是贾太师的赶客之计,想来他前几日也是故意装病,只为避开自己。然而周洛却没料到张迁李魁那班闲官也是事先得了安排,日日郊游饮宴,只为使他不得空闲。此时,贾太师却正在西湖上搂着几个美姬吃酒听曲儿哩。
周洛出了贾府,径自回驿馆去了,略进酒食后,便吩咐随从军汉,翌日一早出发,返回襄阳。这时杂役忽然来报,说有人来访,周洛下楼一看,正是何宁儿。
虽然无功而返,周洛却着实感激宁儿,当下深深一揖,道:“今日多谢姑娘成全。”
宁儿见他揪然不乐,知事不谐,心下亦觉黯然。其实自从宁儿知道兄长的消息后,时刻挂念,便自然关切起襄阳的时局来,不知不觉间,已与周洛同悲同喜。
“大人莫要伤感,我大宋朝堂之上,岂无一正人也。”
“如此时局,纵有正人,恐也难立足于朝上。”周洛言罢,遂觉失语,便转了个话题问道:“太师后来可否责难于姑娘?”
“这倒没有,太师只是派人传话,说今日有恙未愈,改日再唤奴家进府。”
“这便好,周洛只怕连累姑娘。”
宁儿柔声道:“都监相公对小女子恩重如山,不论如何报答,总不为过。”
周洛心下感激,正欲说几句道谢的言语,却发现宁儿一双明眸正款款凝视自己,眼神之中,柔情无限。
周洛一瞥之下,忙低下了头,脸色转红。
宁儿见他这样,也甚是羞怯,低头不语,一时间气氛颇为尴尬。
许久,周洛道:“战况紧急,明日在下便要回襄阳去了,此次进京,受了姑娘偌大恩惠,实是无以为报。回城之后,我定将此间之事转告义兄,好让你们早些相认。”
宁儿盈盈下拜道:“此事仰仗相公了。”
周洛伸手去扶,却闻见幽香阵阵,不由的心神一荡,竟往后退了一步。
宁儿“扑哧”一笑,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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