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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怖人的,就连那做了帮手的两位王爷,也未能自保。
新帝即位,根基竟如此稳固,抬手便敢血雨腥风,连除六王。
真是更古未有。
都说是温水煮青蛙,可这位皇帝却是一盆开水泼过去,杀了个措手不及。
谁也未料道,当初那位性子沉静的七皇子,竟是这等的阴狠毒辣。
泰山顶,新帝登高祈福。
龙袍猎猎,江山万里。
都知监张顺跟在后头,极小心的伺候着。
许久,便闻圣音宁定。
“那是什么?”
张顺忙抬了头顺着皇帝的视野望去,只见繁翠苍松间,依稀的两个农家孩童,灰色粗衣,赤足赶路。
较大些的男童背着摔破了膝盖的男童,手里提着一些物什,不知是野菜还是山鸡。
较小的男童顾不上血肉模糊的膝盖,惊惧的望向这边,脆生生的呼叫由远及近。
“大哥!大哥!快看,大官儿!”
张顺张了口,却突然明白了似的,生生的咽了原本要说的话。
“回皇上,是两个平民。”
皇帝音色平缓,“是兄弟。”
张顺心里一悸,喉咙发干。
“奴才眼拙,皇上圣明。”
皇上的回话,却是张顺根本听不懂的。
“什么必毁与此,朕便是不惧那漫天神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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韶光尽,春花盛极,落了一地的樱瓣,脂粉一样。
国子监祭酒林轩,负手立于琉璃瓦下,望楼外青衣素服的新届监生,面容端静。 皇上登基一年,忙完了肃清大计后,定于此月与国子监行讲学大礼。
林轩内心颇为忐忑。
生怕稍有不慎。
正心烦意乱间,信步徜徉到了六堂。
林轩止了步,立在繁枝掩映的拱门后,眼瞧着六堂中央的回廊处,靠了一位青衫监生。
阳光从头顶密密树冠中漏下,斑驳了整张过分年轻的脸。
年在国子监内的树荫下阖着眼,手里的《礼记》几欲落到地上。
这场景画卷一般,让人只觉韶华静好,流年安稳。
突然那少年鼻尖上落了一小撮极细的嫩蕊,还以为是小虫,便拧了眉头伸手在虚空中乱舞了几下,
那本书也便啪的一声翻过了凭栏落在地面。
凉风吹过,书页哗哗作响。
少年猛的睁眼,样貌反而不像甜睡那般清秀端正,眸子间透着异乎常人的精亮凛然。
一双白若脂玉的手端了一只青釉茶盏,顺手塞入青衫少年的手里。
那少年没有丝毫初醒被饶的惊悸,连头也不侧,直径端起来喝。
真是说不出的默契。
林轩眉头舒展,正欲起步离开,却动了寸缕后,不由得呆在了原地。
原来那凭栏的亭子后面还有一个人,不过方才被朱漆圆柱挡住了。
递茶的少年将两手收回衣袖里,继续的对着一盘棋执子凝神。
下了一粒棋,也是头也不抬的接过了青衫少年喝完的茶盏。
天香织锦的月白色长衫,映着黑若点漆的眸子,明明是素服淡雅的风骨,却越发的艳饶惑心。
半晌,林轩回了神,重新宁定。
苦笑着摇摇头,暗叹自身失了仪态。
回廊尽头的拱门,窜出来一位锦袍华服的监生,也是年纪不大,抱着一骡子书和衣物。
一面跑一面喊。
“杨桃!杨桃!”
青衫少年接着转头应了一声:“吴连,怎么啦?”
吴连哭丧着脸:“胡胖子的兄弟占了我的床铺。”
那被唤做杨桃的少年不屑一顾:“我当何事,换房即可,哪里不都一样,大丈夫当不拘小节,莫要因为此等小事伤了和气。”
吴连一怔,面露疑色:“胡胖子也占了你的床铺,将你的东西都丢到屋外了。”
杨桃万分恼怒的卷了袖子朝着吴连的方向急走。
“无良胖子,乘人之危,忒阴损。”
吴连神色鄙夷,“不是说莫要因小失大么。”
杨桃又走了两步,却被人拉了衣角,举步难行。
白衣少年淬玉一样的脸上,一双凤眸沉着冷清。
“你先等等,”又朝向吴连,“那胡监生为何如此。”
吴连正欲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