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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都做了些什么?
他怎么能想得到?这个很多年前,他以为从此不相干的孩子,竟然是他嫡亲的女儿。
当他刚刚知道苏云就是多年前的小平安的时候,他震惊过,猜疑过,甚至想要自欺欺人下去,可是,当他面对那紧密相融的两滴血液的时候,他知道,他错了,这么多年,他错的离谱。
难道还要再错下去吗?
他知道他一句误会,一句错了,不能抵消她们母女所受的痛苦,更不能消弭她心中的怨恨,但是……他得面对!
冷静下来,他心里有着喜悦,但更多的是深深的悔恨愧疚和心疼。
“皇上,就这么放焱王出京了吗?”
身后的内侍是他新从掖庭提拔上来的,姓钱,许是在家里的时候排行老二,所以就叫做钱二。他的年纪不算很大,只有三十多岁,但看起来要老的多,足有四五十岁的样子;他之所以提拔这样在掖庭蹉跎了大半生的人,更重要的一个原因是,十几年前……他在苏妃宫中当过差,对苏妃母女很是熟悉。
当然,钱公公自己并不知道为什么会被选为皇上的贴身大太监,他以为自己会在掖庭终老一生。毕竟,苏妃失宠之后,她身边的人死的死,伤的伤,他小心翼翼,如履薄冰才活到如今,也不求大富大贵,只求能平安度日罢了!
谁知,前两天皇上突然亲临掖庭,将他带了出来,委以重任。
他没有一朝得道,便飞扬跋扈,而是更加的小心翼翼,谨小慎微,每一件事都力求做得无可挑剔。
因为,很多年前,那位宫中宠妃的腾起和陷落,他时时刻刻都不敢忘记,他知道——自己的荣衰甚至性命,都在皇上的一念之间。
显然,仁宣帝很是欣赏他这一点,这两天对他也越发的倚重,他也知道了一些已经不算秘密的秘密。
原来,前一段时间传的沸沸扬扬的焱王妃……竟然是苏妃的女儿,皇上的亲生骨肉。
可是,他想起了记忆中那个娇俏天真的小女孩,怎么也不能把现在冷血无情到可以与焱王并称的女子联系起来……而据说,苏妃是被她亲手杀死的!
他潜意识里,已经对这个“威名赫赫”的焱王妃产生了一种厌恶的心理——弑母在他眼里是天理不容的罪过,宁愿自己死了,也不能做出这样罔顾人伦的事情!
当然,他更知道,作为奴才,是不能有个人的喜恶的,所以,他对这名女子,不置一词。
仁宣帝听了他的话,微微叹出了一口气,忽然回头道:“你不要道听途说!”
他吓了一跳:“皇上!”记忆中仁宣帝是个有些糊涂,得过且过,好像全世界都对不起他似的的帝王,然而,仁宣帝竟然看透了他心中所想,多年以后,这位帝王的通透在他意料之外。
“是朕……对不起他们母女!”仁宣帝说这话的时候,浑身充满了悲凉的气息,那种浓浓的绝望悲痛,几乎能将人淹没。
仁宣帝整个人都沉浸在了一种悲痛的情绪中,他很认真的看着远处愈来愈远的队伍,低低的声音痛入骨髓:“那时候,她只是个五六岁的孩子。她们受到追杀,苏妃已经受了重伤,她们母女落到了对方手中,被人逼着……不然就都死,不然她就得亲手杀了……才能……”
仁宣帝说到这里,后头的话哽在了喉咙里,再也说不下去。
他目中浮上了一层泪水,他想象不出,苏云当时忍受了多大的痛苦和恐惧,才下得去手——
钱公公的眼底浮现了一层震惊之色,久久不能退去,心底对苏云的厌恶却在此刻如潮水一般退却,变成了一股说不出的心疼。
曾几何时,那个纯真可爱的女娃娃竟然被逼到了这种地步?
仁宣帝忍着痛说:“她说……她逼着自己做出那个决定,是因为她知道她与她母亲,必须得有一个活下来,去报仇!”
“活着,才能有以后!”
仁宣帝又想起了苏云说过的话,为了活着,她做过乞丐,给人下过跪……更别说坑蒙拐骗偷了……
这是他的女儿,金枝玉叶,天楚皇朝的公主啊!童年的时候,就过得这样的日子?
他几乎不敢想象,她是怎么活下来的!
“是朕,对不起她……朕有罪!”罪孽深重!
仁宣帝伏在栏杆上,哀哀的哭了起来。
钱公公看着掩面痛哭的仁宣帝,嘴唇动了动,不知道该怎么劝说:“皇上,血浓于水……公主……焱王妃,不会怪您的!”
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