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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宁人,平平安安,过自己的日子,做自己的学问吔。这事不出都出了吔。你就要晋升副教授了,还折腾这些干啥子吔?”那双唇又成了一条缝,除了那发亮的丹凤眼外,整个一方矩形的没有光泽的白肉照着阳昆。
阳昆想起李一凡那只属于他一个人的身子被他人……心跳又加快了。不过,贾书记说的也在理。宁肯打落门牙往肚内吞,也比闹得满城风雨强呀。他阳昆还要在这个城市,这所大学讨生活、过日子呀!他拿过纸杯握着,说:“贾书记,那事据说已经报到区公安局,案卷送检察院了……”
“这有啥子吔?只要你和你爱人想通了,早几天迟几天无所谓吔。就是到了法院,也有撤诉的。红山县有个案子,已经开庭了吔。原告想通了,当庭撤诉,法院也支持吔。结果双方成了好朋友了吔。”
“只是这事……”
“当成是人生有此劫难吔。古人就说过,一个人,三灾三难不到老吔。你还年轻,朝前看。撤诉后问到那家伙要一笔精神损失费吔。他如果不拿,我以组织的名义去帮你讨吔。哈哈哈!”贾玉珠发出爽朗的笑声,那矩形脸上的肉抖动着,两片薄薄的嘴唇咧得老开,可是明亮的丹凤眼又眯成了一条逢,“到时,钱到手了,副教授又当了,你可要请客吔。”
阳昆思绪乱如麻地从贾玉珠办公室出来,到了那个茶馆,要了一杯龙井,慢慢地品着,回味着贾书记的一席话。思来想去,惟有贾书记那办法方是上策。那记者也许是偶然碰到……平常也没有看出李一凡有什么反常的思想和举动,对这个家也是巴心巴肠的。但是,这花花世界的大都市毕竟不同于当年的学校了……李一凡也许不是当年的那个李一凡了。人心隔肚皮呀!怎么到了这一步哟?都是市场经济带来的负效应。唉!他叫服务小姐送来一碟油酥花生米,一份番茄炒鸡蛋,二两老白干,就像孔乙己那样有滋有味地吃喝起来。嚼着香脆的花生米,喝着酒,他突然想起了那个创造孔乙己兄的老先生的《自嘲》,何不拉来古为今用?于是,左手端起酒杯抿了抿,右手指敲着桌子无声地念道:“想升教授欲何求,未敢翻身已碰头。破帽遮颜过闹市,漏船载酒泛中流。横眉冷对师生嘲,附首甘作乌龟头。躲进酒馆成一统,管他冬夏与春秋。”念完一想,不对。这事与想升教授无关,也与学校无关。学校待自己不薄。自己讨了个漂亮老婆,以为交了华盖运,成天乐得屁颠屁颠的。还是老夫子的原话好。此事岂止师生?知道了的人们都会嘲笑。也许,李一凡单位,还有那个该死的社会上流行的顺口溜中的“防火放盗防记者”的记者!把“师生”这两个字还原成“千夫”。“作”没有“为”好,为的内涵要深刻些。“酒馆”也不好,太实。难道就在这里呆下去?小楼是泛指,家里是“小楼”,教研室也是“小楼”。这样,他略作改动,一首名诗就成了他的自嘲,活灵活现地刻画出了他现时的心态情状……
两面夹击
办公室内出现死一般的寂静,两个人的呼吸相互都能听见。
突然,坐在刘枚右前方的桌上的那部乳白色的电话机炸啦啦地叫了起来。沉默的二人同时抬起头盯着它。刘枚等它又叫了几声,才抓起电话耳机,听筒里传来丁发达的声音:“小刘嘛,我是丁书记……”
“啊,你好。你有什么吩咐,丁书记?”
“你这个小家伙,难道非要有吩咐才能给你打电话吗?”
“你这种大领导,没有吩咐怎么会想到——”说到此,刘枚猛地觉得不对,但要改动或者收回都不可能了,不禁伸了一下舌头,硬着头皮说下去,“我们呀。”
“谁说没想到?我可是天天想呀。小美人!”
刘枚脸上飞起了两抹淡淡的红云。这真是自讨没趣,送去一句让他占便宜的话。在丁书记面前,她刘枚说话可是慎之又慎呀。她知道一些丁发达的桃色事情,一些男女私下都说他是“花书记”,有的说得更直截了当:“公猪。”甚至有的经理出于嫉妒,还吊起嘴巴乱嚼,说她和丁发达有染。要不,她不会得到这块蛋糕。她可是随时警惕。只要是有丁发达在,她就尽量做到不卑不亢,尽量使用她和一些姐妹们在一起议论到男女之间的事情时大家总结出来的逃避花花男人的经验:和你得罪不起的又想打你的主意的男人在一起时,“话要说得甜,身子要离得远,眼睛千万不要乱丢媚眼”。
有一次,在公司小会客室里,她和丁发达在一起,他握住她的手不放,而且两个眼睛像滚珠般轱辘辘地就在她脸上转,喷出一股酸腐气的嘴就要啄到她脸上:小枚枚,你真漂亮,我好……刘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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