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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样,而对那些未确定身份者则标上“不确定”的字样。在邓惠中的表上,我们现在可以明显地看到那份《遇难烈士登记表》中的“烈士”二字被改成了“人士”,而且旁边还写有一个“叛”字。就这样,邓惠中便从“烈士”变为“人士”,变成了“叛徒”。这简简单单的几个不同的字,决定了邓惠中在死后的命运完全与江竹筠和许晓轩等人不同了。后者通过革命小说和革命戏剧成了家喻户晓的英雄人物,前者的邓惠中则长期地被埋藏在革命的“可耻叛徒”之列。为这,她的亲人和家属蒙受了几十年的不白之冤。
“千秋功罪,谁人曾与评说?”“历史终究不能颠倒黑白。”这类话说起来很容易,但真正明辨是非,让真相获得应有的认可亦非易事。再说,什么是真正的真相?真相中有没有假相的存在?假相中难道不会隐藏着真相?这些问题在当时的地下工作和异常错综复杂的对敌斗争中完全是有可能存在的。为什么凭一个简单的“证据”、旁人看法和敌特分子的一份“审讯”材料就轻率地认定谁是革命者、谁是革命的叛徒呢?而如果不是依据像罗文斌这样的脱险者在狱中的所见所闻和敌特机关当时留下来的现场“审讯”材料,你又能拿出什么来证明你是革命者或他就是反革命呢?
呵,太复杂了!
革命者面临的考验何止是敌人的严刑拷打,还要经历各种各样的非常考验,包括被组织和自己队伍中的革命同志们的误解,有时这种误解将是永远的……谁能经受?真正的共产党员能经受!真正的忠诚于组织的、又有坚定信仰的人能经受!而且,真正的共产党员必须经受各种考验,这也是“红岩精神”能够万代相传的根本所在。
杨汉秀烈士的事迹,前面也曾介绍过,但由于她是被自己的亲伯叔叔杨森杀害的,而且又是单独秘密杀害的。因此虽然她当年被定为“革命烈士”,可由于她的尸体一直没有找到,加上她狱中用的名字与真名又不一样,其亲生女儿为了找到自己的母亲,解放后费尽心血,受尽心灵折磨,最后也是在烈士牺牲40多年时才知道了母亲的真实情况。我从红岩纪念馆的档案里看到了杨汉秀女儿李继业写的一篇“亲爱的妈妈杨汉秀”文章,很受感动。下面摘选一段给读者:
每个人都有妈妈。可是,我的妈妈是谁?她在哪里?为什么不要我了?这一切在我年幼的心中,一直是个解不开的谜。
那时,我还没有上学。有一天,与邻居小孩玩耍时发生了矛盾,突然,她们喊道:“你是抱的娃”。我一下愣住了,我怎么会是别人抱养的孩子?那我的亲身母亲又是谁呢?我不知所措,仿佛掉进了冰窟里。我不相信这是真的,心想,一定是小伙伴为了要制服我,胡乱编造的谎言。但是,从那以后,她们总是用这样的话来攻击我,却从来没有用这样的话去对付过别人。我只好面对这个残酷的事实,因为我相信它确实是真的。
我家左邻右舍的全是解放前的老邻居,他们都认识我的亲生父母,自然对我的情况很熟悉。平时大人们在议论我的时候,被身边的小孩听见了,就成了他们攻击我的材料。
从此,屈辱、自卑笼着我。因怕别人骂我是抱的娃,只好处处忍让,尽量不与别人发生争执。表面上,我给别人的感觉是既开朗又活泼,但我内心深处却埋藏着不易被人察觉的痛苦和忧伤。
我想问养母,究竟我是不是他们抱养的孩子?我的妈妈又是谁?可是,几次话到口边又咽了回去,因为我不愿捅穿这层包着的纸,怕从此打破家中的宁静与和睦。平时,我在养父母面前佯装着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在外面如果受委屈,晚上就躲在被子里偷偷地哭泣。那时,我感到好可怜,因为我没有地方可以倾诉。有一天晚上养母听到了我的哭声问我时,我只能用刚刚做了一个恶梦的话来搪塞。
直到1961年我小学毕业前,老师拿出覆历表让我们填,其中就有一栏“是否烈属”。我拿笔首先就把烈属这栏划掉了,老师说我是烈属,让我把烈属这栏填上。老师的话把我惊呆了,以前,只知道我不是这家的亲生女儿,可是,现在又说我是烈士的后代。我那时虽不太懂事,但烈属的概念还是明白,我心中就好象打翻了五味瓶,真是什么滋味都有,高兴与悲伤并存。高兴的是,我的身世之谜终于被揭开;难受的是,我做梦都想有一天能见到妈妈。却永远见不到了。
就在那年暑假,老师、教导主任来到了我家,养父母终于将我的身世告诉了我其实,我的情况邻居、学校、派出所都知道,以前,他们怕我年纪小不懂事,所以一直瞒着我。
我出生我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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