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部分(第2/4 页)
,火星在夜风中若隐若现。
序言(2)
我们每个人都会死,在我们死之前我们不会太多去想这个问题。死亡不是一个最好的结局,但它是一个最通用的结局。没人会对此有所异议,因为生命被带走这件事情本身就是一场司空见惯的毛毛雨。没人会对自己的结局产生怀疑,因为我们都会死掉,我们每一个人。
这一切符合逻辑,这种推断没有漏洞。她仔细想想,的确没有。她走到房间的尽头,空气好像越来越稠密一样,但是没有关系,一切干净整齐。她走过去,带着一种谨慎的态度,好像一只轻巧的小鹿慢慢踩进昏暗的森林深处一样。
就在那一个点,他埋下头,他看见她的脸,她洁白的皮肤被擦拭地非常干净,每一丝脉络都清晰可以见。她的头颅就这样在他的手心里,像一朵花一样安静。
四年时间恍然大梦一场。四年前的那个夜晚,已经像坏掉的怀表一样,被永远埋在时空废墟的尽头。
今天,他二十五岁。他写了这本小说,为了记得,也为了忘记。有些东西文字无法记录,但依然会带来某些启示。写作和阅读不能拯救任何人,但还是能给继续的旅程带来一点勇气。
而她,在阳光的那一端,或多或少,得到了答案。
2004年9月,我认识了他。他学核物理,大学三年级。高而清瘦,聪明,整洁,自律。他借宿我家一晚,从此成为挚友。
2009年6月,我在轻度忧郁症中为他写序。我们彼此相亲相爱。
【后记】
上一次离开西安的时候,外婆和母亲送我上机场巴士。她们站在路边,一边交谈一边冲我不住地挥手,我将离开短短几个月时间,在她们看来也是很隆重的事。而我早已习惯一次次分别,习惯在各种各样的交通工具上自娱自乐打发时间,因为本质上这与固定在某处感受孤单并无区别。
一个小时后,我坐在候机厅里继续写小说,也就是这本《那不勒斯的九月》。过去的几个月来,太多地方留下我打字的身影,飞机、火车、床、咖啡馆、朋友家、实验室如此等等。最寻常的情景是早晨起来,打开笔记本,倒一杯咖啡,点一支烟,慢慢将昨夜脑袋里混乱的想法梳理成章,然后试图把它们变成一行行文字。
我不敢相信竟然花去将近半年时间才完成它,更加无法相信的是最终还是做到了。完成这样一件事对我来说意义重大,不仅因为过去的两次尝试都以失败告终,写作的自信心已然动摇;更因为在灵魂深处,我需要某种坚持来激励自己。就像保罗?施拉德所说,“《出租汽车司机》是我在人生低谷时写的,那是一次自我疗伤。”
所以这本书是坦诚的,具有真实的情感和人格。纵然很多时候坦诚意味着遭受攻击,但一个人只能写出他经历过的东西,事实的体验未必是写作的出发点,却最终成为它的终点。这也意味着,写作能将作者代入存在于想象中的情境,并且引导他走出来,像某种数值模拟的实验,不会造成损害,却得到精确的结果。我对这些文字倾注的真诚,会在未来某个时刻回馈于我。当然,这纯属个人体验,一家之言。
一直有朋友问这是怎样的故事,每次我都顾左右而言他,并非保持神秘——这样的作品还不够格——而是因为它很难描述。如果非要下个定义,我只能说,是一个关于等待的故事。等待是天下最难的事,你必须躲避可能遇到的大部分人。他们隐蔽在你生活的大背景下,窥视你。他们是你坐在车上看到的蜂拥而上挤公车的人,他们是地铁里面无表情看报纸的人,他们是你坐在小酒馆独饮时喧哗的邻桌。他们啃噬你生活的边缘,让你感到痛苦。所以,远离他们,就能远离浮躁和虚荣。更重要的是,你必须善良坚强,内心空明,与自己相安无事,这是需要阅历和经历才能建立起来的强大心理体系。我的外婆和母亲便是这样的人,我目睹她们遭遇人生中的不幸,承受我不敢面对的痛苦,却从来不曾放弃对美好的向往。她们只是毫无怨言地付出努力,并用尽让一棵树长大的时间耐心等待,虽然对于结果谁都没有把握。她们的生活态度闪烁着纯粹的人性的光芒,并且我相信,我身上的美德——如果有的话——也全都来自于她们的言传身教。所以这部小说,我首先要送给她们。
我还要在此感谢我的朋友们,你们没有在一个人颓废绝望的时候选择离开。喜欢一个内心阳光风趣幽默的人很容易,但敢于面对无休止的消极和灰色气息却不简单,谁都知道,把他一人丢下是最轻松的决定,可你们没有。你们陪他大声唱歌,陪他彻夜不眠,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