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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在襁褓的孩子,只因为他们是那个男人所珍视的,那个男人她爱入骨髓,逾越性命,又怎么忍心让他去承受伤痛。奴儿稳住娇躯,坚定的一步一步朝斜倚着的女子走去。脚下踩着的似乎不是平滑光洁的汉白玉石,而是一片布满了刀刃的刑场,步步生疼,次次钻心。即使从那个叫衾儿的女子身上散发出的警告的气息,她也毫不在意。
一双葡萄似的圆眸嵌在白玉的小脸上,裂开的嘴角牵连着丝丝水迹。这个她心爱男子血和她此生唯一的知己的女子的血交织而诞下的骨血,让她忍不住伸出纤细白嫩的柔荑,轻柔的去抚摸,去感受这个初生生命带来的复杂情感。
“这个孩子心律不齐,唯有断了七情六欲,方可一生安稳无忧。”浅墨轻轻的呢喃着,似乎只是自言自语。
奴儿陡然杏目圆瞪,不敢置信的望着近在咫尺的容颜,细致的肌肤水晶剔透,这个女人即使已经年过双十依旧如二八年华。“姑娘此话是何用意?”奴儿低低的反问,这个女人话语里带着托付的意味让自己胆战心惊,一如多年前幽城的那个午后,即使是最绚丽的阳光也温暖不了她浸在寒冰的身躯。
双眸噙着和煦的笑意,暖暖的却带着不容反驳的坚决。“你知道我从来不喜欢骗你。如同在幽城,即使你会为难。”是的,自己不会去欺骗这个聪慧玲珑的女子,只因为她是那个盈盈拜倒着对自己说“年奴儿今日能得姑娘一席话感激不尽”的纯粹的女子。“至于你接受与否,我不会强求。”
奴儿咬着银牙,望着不停伸出手想要碰触母亲脸颊的小家伙。这个女人真正是让人又爱又恨,强求?她明明知道自己绝不会让那个男人唯一的子嗣受到任何伤害。“姑娘既然已经知道奴儿的回答,又何必矫情?”忍不住心中的愤慨,奴儿出言相激。
浅墨不甚在意的把小家伙揽回怀里,渐渐放松有些酸痛的手臂。“奴儿,我只是让你看得更清楚自己的心。既然是自己选择的路,那么就不要后悔。”
奴儿怔怔的审视着女子波澜不惊的深眸,颓然的垂下手。这个女人一如既往的冷漠,即使你暴跳如雷,她依然还是那般的优雅绝然,压根就不在意。转过身不去看身后两个让自己痛苦却不舍的根源,款款的离去。“奴儿答应夫人的一定会办到。”带着誓言的坚决让人不由得一怔。
悠然而沉稳的回答让浅墨露齿一笑,年奴儿这个为了所爱人隐忍至此的女子,终其一生自己都不会忘记那样的娇颜决断,只因为她是自己对这个可怜孩子最后的弥补。
飘零篇 盛世烟花(上)
翔平元年,刚刚经历了战乱的东旭迎来了自惠康帝登基以来最大的喜事,战功彪悍的摄政王将要迎娶南清国皇八公主。这段英雄美人的佳话,一时之间被众人赞叹不已,一个是驰骋疆场的盖世英雄,一个是柔媚入骨的金枝玉叶,活脱脱是上天指配的金童玉女,生来就是为了成就这段千古姻缘,更添南清和东旭的永世和平。以至于那个刚刚出生就被立为嫡长子的婴孩被众人抛之脑后,似乎那样的尊宠不过是摄政王一时的心血来潮。
“明日么?”低低的清脆声在空有的大殿之内显得有些诡异阴暗。
衾儿默默的站在浅墨身后,不肯吱声的望着端坐在铜镜前的女子。映入眼帘的是一头顺直油亮的及腰青丝,如流水般一泻而下,干净的没有任何装饰,一如这个从来不上胭脂的女人那样的清淡。是的,这个冷淡的女人在自己心里一直如不曾侵染任何笔墨的宣纸般干净,尽管她凌厉时比之王爷不相上下,但是这个女人却是那么的纯粹,任何羁绊都不足以留下她。“衾儿不懂夫人在问什么?”
“衾儿有没有告诉过你,你不会说谎。”浅墨执着蝶花型木梳,缓缓说道。如玉的指尖穿插在乌黑的发丝中,如翻飞的玉兰花瓣,煞是好看。“你的眼睛不会骗人。”
凤目不自然的垂下,似乎默认了浅墨的话。藏在水袖中的手不自觉的弯曲成拳状,身子下意识的绷紧,如蓄势待发的弓箭。
感到身后的呼吸一滞,素净的脸上扬起一点点笑意,棕色的木梳依旧不紧不慢的梳理着。“衾儿,要想骗过别人,首先要骗过自己。”
“夫人,衾儿没有选择的机会。”衾儿抬起头,望着眼前纹丝不动的纤细身影,挣扎着说道,那样低沉的嗓音犹如从嗓子眼挤出来般费力。
浅墨顺着镜面望去,身后的女子轻灵的面容因为压抑而微微有些扭曲。“你体内中的不过是普通的夜香墓。”
幽幽的叹息让衾儿凤目圆瞪,不敢置信的望着面前那个羸弱的身躯。这个女人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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