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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尉活命之恩,琨此生铭记,日后若有用处,只言片语捎到,琨绝不敢怠慢。”
此时的石琨言辞悲切,神态谦卑,哪还有半点皇子王爷的荣雍华贵。
张举坦然收了石琨一礼,谦逊道:“汝阴王言重了。活命之语,举万万不敢受。想石闵、李农虽忤逆狂饽,却也不敢太过;如今皇上和诸位皇室亲贵依然无恙…”
“太尉此言差异。若非太尉襄助,小王万难脱身,性命危矣。”
石琨急急辩说道:“石闵、李农二贼,反心毕露,哪有不敢为之事。他未拘拿宗师子弟,定是另有谋划,并非不敢。太尉不也见到,他将我等尽皆监视圈禁了么?”
石琨的话触及到张举的心事,张举神色一黯,对石琨一揖,道:“棋差一着,多说无益。汝阴王此去冀州,还请善自保重。”
石琨黯然点头。
张举转对张贺度,道:“贺度。你护送汝阴王到冀州,回转之时,将南和老庄人手带过来。嗯,二弟在滏口有支人马,石渎与滏口相邻,可互为照应。这样吧,你把老庄和邺城周围的几个庄子人手一并集中到石渎,到时有用。”
石渎是道石筑大堤,位于邺城之西五十里处。当年魏武曹操引漳水入邺,在此砌石为坝,蓄水成堰,挖沟渠直通邺城。所挖沟渠共有两道,间隔约三里。两渠流经之处,灌溉便利,乃邺城最为金贵之良田沃土。方圆五百里内,农庄密布,尽是朝中大员之私产。张氏自不用说,在此已有两座农庄。
滏口是滏水出太行之山口,由此经壶关便入并州上党郡,乃是赫赫有名的太行八径之一,自古以来便是兵家必争之地。张举二弟张平为上党太守时,在壶关驻有一支人马;张平升任并州刺史,北上晋阳时,并没有带走这支人马,而是令其东出壶关,驻扎滏口,以呼应邺城的张举。
张贺度应了一声,问道:“叔父。遇弟是什么态度,如今他率军驻扎邺城之西,离石渎不远,若是能够联手,当为上佳。”
张贺度口中的“遇弟”便是张举嫡亲长子张遇。提到张遇,张举脸色越发阴沉。“这个忤逆子,还没对石闵死心。哼!他竟劝吾转事石闵。真是荒唐!”
咒骂了一句,张举叮嘱张贺度道:“汝到石渎,和这个逆子多多联系。你们兄弟一辈,有些话能敞开说,不定比吾管用多了。”
张贺度诺诺答应,随后带了两百骑,护送石琨径投东北而去。
目注石琨消失在天际之后,张举干瘪的嘴角漾起一丝笑,悠然上了牛车。
车队继续前行,到了东林寺外停了下来。东林寺早已得报;几个知客僧人迎上来,连声宣佛,向张举施礼寒暄。
张举看起来不像虔诚的善信,还以士子之礼,一揖道:“大和尚在么?”得到肯定后,一拂衣摆,自顾走了进去。江屠带了四名卫士紧紧跟上。
张举轻车熟路,径直来到佛图空参禅静室。佛图空已然得报,禅门大开,在外迎候。
“大和尚安好。张某打扰了。”张举草草一揖,跨步入内。
“太尉大驾光临,小寺蓬荜生辉。”佛图空寒暄一句,伸手掩上禅门。江屠和四名护卫守在禅房之外,严密戒备。
入室之后,张举扫了一眼禅房,确定室内只有他和佛图空后,张举凑近佛图空,压低声音,道:“大和尚。石闵、李农杀起了性;邺城一片喊打喊杀之声,已非良善之地;你我不宜久留,当尽快实施下一步计划了。”
佛图空呵呵一笑,道:“任他刀枪林立,你我安如泰山。太尉放心,经前次一役,石闵、李农与石羯势不两立,再无复合可能;只怕要倚重我等,安定民心;岂敢轻易怠慢。”
“话说如此。张某却担心石闵、李农脑袋发热,不按规矩胡来。”张举忧虑地摇摇头,道:“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张某决意元日过罢即刻离开。邺城之外,天高地阔,才是张某用武之地。邺城之内,哼!就留给石闵、李农折腾。”
佛图空眼光一闪,流露出一丝不悦,当张举看去时,他已笑眯缝眼,遮盖过去。“太尉若欲早去,也无不可。只是…”佛图空笑呵呵地问道:“一切是否准备就绪?”
“当然!”张举傲然道:“南和张氏一声令下,谁敢不从。大和尚尽管放心,张某离开之时,该带走的必定全部带走。”
听到“南和张氏,一声令下,谁敢不从”时,佛图空厉芒毕露,杀机忽现。
“哈哈哈…有劳太尉了。釜底抽薪,此计大妙;南和张氏果然名不虚传。”佛图空仰天大笑,对张举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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