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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店,婶子还在家里等你呢。”
宽叔关切地叮嘱他:“严俨,你也别留得太晚。把剪刀夹子归置归置就行了,反正明天照样扔得到处都是。赶紧回家,明天有你累的。”
严俨乖巧地点头:“我知道。”
严俨不想回家,魏迟相亲的日子就定在这个晚上,这个时候,他应该正和那位据说样貌不错的女孩坐在咖啡店里聊天。对方家庭恐怕真的很着急,把初次见面定在这个时刻。这一年的大年初一恰好是情人节,如果双方今晚见得满意,那么,在这样一个甜蜜而喜庆的日子相约再度见面,就显得十分浪漫而有纪念意义。
恋爱半年,筹备婚礼半年,到了来年的春节就可以摆喜酒办婚宴了。魏迟的手脚如果再快一些,年底就能抱上小宝宝……一切都是严俨无聊的揣测,魏迟信誓旦旦说,只此一次,下不为例。可是,严俨不愿独自回去面对空荡荡的屋子,屋子太空不好,容易让人七想八想,想多了就要出问题。
终于连最后一个客人都推门走了,伙计们拖着疲惫的步子招呼着相继离去,只剩下严俨一个人站在灯火通明的店堂里,收拾着散落在各个角落的发夹和梳子。
老板娘悬在门框上的风铃清脆作响,这个点还有顾客上门。
“打烊了,明天来吧。”严俨头也不抬地回绝。
“我想……把头发烫卷。”
严俨直起身,门前站着笑笑。表情漠然仿佛傀儡一般的女孩,穿着她妈妈喜欢的鹅黄色毛衣,又黑又直的长发自肩头披泻而下。她的眼圈是红的,眼眶里还有没擦干的泪。
“我出来透口气。”她坐在镜前面无表情地说,“他们逼我和他交往,就是上次那个,每一个话题都聊不了两三句的那个。因为我年纪不小了,应该要结婚了。另外……他家有两套房子,工作也稳定,两家的父母都认识,知根知底。就这样。”
严俨心疼地看着她眼中的泪水慢慢划过脸颊。
“我说了,我不喜欢他,我们没有任何一点能够交流的话题,我讨厌看到他的脸,我看到他的短信就想扔手机。他们说我小说看多了,世界上没有真正纯粹的爱情。结婚跟爱情没有关系,如果再过两年我还没有结婚,我们家就会被邻居议论,在亲戚面前也会抬不起头,谁都知道他们生了个嫁不掉的女儿。所以,我必须结婚,不论是跟谁,是个男的就行,哪怕结婚之后再离婚。可笑……”
严俨自背后将她的头发分成两股,向前堆在脸颊边,认真审视着镜子里的她:“给你烫个梨花卷吧,先把发梢修一修,头发下半段打卷,发卷向内,卷得大一些,会显得脸小。你皮肤白,要不要试试染成自然色,带一点点红,会很漂亮。”
“好。”她试图弯起嘴角笑,泪水却掉得更多。
严俨抓过镜台上的纸巾盒塞进她手里:“别哭了,快过年了,要高高兴兴的。”笑笑用力点头,勾起的嘴角沾上了颊边的泪:“像你多好,一个人在外边,没有人会催你结婚。”
严俨苦笑着摇头,怎么会没有?
都活在这个世上,世俗观念到哪里都是一样。父母不在身边,还有宽叔,宽叔不提,还有七大姑八大姨这些热心肠的亲朋好友,再不济,那些常来店里打毛衣的阿姨,坐在居民楼前晒太阳的婆婆,进进出出时,都要好心好意关怀一下:“严俨啊,有女朋友了吧?该有了……”
那样善意的目光你走到哪儿都逃不掉。看吧,那么肆无忌惮的魏迟都无可奈何地被押着相亲去了。世俗的威力何其巨大。
人是活在他人的目光里的。男女在光天化日下的相拥接吻是值得祝福的美好图景,而他和魏迟在角落中哪怕一次的指尖相触都是不为世情所容的叛逆。什么是正当,什么是不正当,不是经法律审判,而是由世人公裁。婚姻,家庭,生活,与是否相爱无关,与是否快乐无关,与是否幸福无关,裁决条件亘古唯一,是否符合世俗。
不存于世俗,即为大逆不道。
洗头,吹干,上药水,向来寡言罕语的女孩仿佛换了一个人,滔滔不绝地说着深埋在心底的那些委屈与不甘。相亲对象的无趣,父母以爱为名义的专横,周遭那些看不见的压力。
“只要是男的,大学毕业,有房子,有工作,够了,他们就可以高高兴兴地把我推出去了,管他是二婚还是有病,这年头,结婚就是这么现实。呵,找工作还要再看是不是合适。”
最后,她坐在镜前,泪流满面:“我爬到窗台上,跟他们说,再逼我,我就死给他们看。我爸爸哭了。他觉得女儿没有男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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