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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朝,天下初定,太祖皇帝平定江南,帝后二人同回帝都时路过此处,见风景宜人,便停下歇息,亦上了此山。
时逢月夜,穆后一眼便发现了此花,有心上前采摘,太祖护她心切亦跟上前去,谁知悬崖之巅忽然地动山摇,二人不防,便抓着那花茎,悬在崖边。深夜上山,本是一时兴起,不欲旁人左右,谁知许久未归,竟也不见一人来寻,两人支撑了许久,最后,穆后不忍劝太祖松手,甘愿自行了断,跳入悬崖峭壁之间。
太祖见她如此,笑曰:“你我二人沙场相识,南征北战,金戈铁马,这盛世安乐我从未想与第二人分享,既能相知相许,何不可生死相依,相约来世呢?”
道罢,松开抓住花茎的手,二人一同跌落山崖。
或许是此情此景感动了上苍,被人发现时二人双双躺在山脚的长石上,竟相安无事。几日后太祖醒来,发觉衣间袖袋中盛开着一叶残花,仔细一识,竟是那日在悬崖边的那朵,又想起这几日的自己境遇,一枕黄粱,浑浑噩噩和做梦一般,便脱口而出,赐名梦昙。”
不知不觉中,伶人的歌声早已停止,阿钦看着眼前烛火爆出的灯花,眼神似乎染上了一层暖色,良久,她淡笑道:“世上巧言辞色,这花神竟被三言两语打动,真不知是在山上呆太久了,还是识人太拘泥于表面,尽管曾生死与共,同甘共苦,但所谓相濡以沫山盟海誓,不都是瞬息之间的事么?难不成成天喊着地老天荒之人,便一定能见到洪荒巨变沧海桑田么?”
鄯伯辛答:“世人知觉蜉蝣虫蚁,朝生暮死弱小卑微,世人羡慕飞鸟大鹏,日行万里寿比南山。只是,若那翱翔九天的大鹏俯瞰人世百态,是不是亦和世人见那短寿的蜉蝣一个模样?微小可怜之物尚可相偎相依,世人为何不能红颜白发相伴不离?花开一瞬,刹那芳华,可在有心人眼里,便成了永恒。”道罢,端茶即饮,一曲幽篁残烛落梦,转眼更敲三下,竟至半夜。
伶工们熙熙攘攘的退去,留他二人端坐屋内,桌上还摆着两杯冷茶。
忽然“啪”的一声,火光泯灭,青烟袅袅,一时半刻间,微风轻响,竹影摇动,屋内悉数弥漫起异常浓烈的幽香,晃人心神。
鄯伯辛牵过阿钦的手走到另一扇屏风后,只见黑暗中有物发光,盈盈玉白,宛若羊脂,阿钦定睛一看,竟是一朵纯白的昙花。
“传闻这花百年开一次,夕开朝落,以半夜香气最为浓烈,故事传奇多为杜撰,倒不如亲自见上一见为妙,”鄯伯辛笑道,“妹妹可还满意否?”
阿钦看着洁白的花朵忽然垂下眼,叹息道:“如此珍奇,阿钦怎会不知足?只怕配不上公子这般抬爱。”
“药有百味,逃不出辛甘苦酸咸,甘与苦相依,辛与酸相应。人生在世,春风得意时需与人分享,彷徨失意时更需与人共担,踏遍千山万水,不过痴心妄想欲寻一味良药,解眉间清愁,笑人间万事,仅此而已,妹妹何需心存芥蒂?”鄯伯辛抬起她的下颚,看进那双幽潭般的眼睛,轻声道:“药有万千,而这一味名为相知,普天之下,万金难求。”
“与卿共赏百年奇观,乃伯辛之幸,而百年之后,会不会亦有人执笔书狂,编撰出一段风月佳话,流传于市井巷陌?而伯辛之愿,只盼去了那‘风月’二字,应了那佳人芳华,话曰白首。”道罢,吻上那冰凉的唇,吾寐思服,辗转反侧。
半晌过后,二人鼻息纠缠,四目以对,鄯伯辛忽然用手覆上阿钦的眼,叹息一声,缠上她的腰,吻咬她的后颈。
恍惚迷离之间,她忽然听见他若有若无道:“思卿往昔,割舍不已,情难自禁,三生有幸……阿钦阿钦,可是我命中良卿?”
可惜红烛灯灭,除去那声声轻喘,意乱情迷,早已看不清所有。
香气散尽,终是有惑无解。
*
时至盛夏,屋外早已酷暑难耐。
不想夜里忽来风雨,残灯摇曳,明暗不定。
鄯伯辛坐于花下楼与鄯仲卿一同饮酒,见那姹紫嫣红娇媚无骨的舞姬搔首弄姿,不由不耐的挥挥手,遣她们悉数离去。
鄯仲卿眯着一双眼,笑着关心道:“阿弟可是有心事?”
“不知为何,总有些心神不宁。”鄯伯辛颦眉。
鄯仲卿看了看窗沿,挑眉笑道:“或许是这雨下得太不是时候。”
一阵电闪雷鸣过,楼下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二公子,有位姑娘要见您,”侍从通报道,“她说向楼下一看便知。”
鄯伯辛走到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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