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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对迦夜无效。“原来殿下离了龟兹这么悠闲。”
“雪使离了天山不也一样?”他微笑着替她续了一杯茶。“同是天涯沦落人,何况本是旧相识,更该好生聊聊。”
“你汉话说得不错。”听着龟兹声调的咬文嚼字颇为有趣。
“中原居,大不易。”赤术倒是坦白。“尤其是做一个质子。”
“所以你接近南郡王。”
“他是天子新宠,炙手可热,或许能让我回去。”他并无自惭自愧之态。“卑躬屈膝附诸尾翼非我所愿,却是势在必行。”
迦夜沉默了一会。
“你倒是王候之材。”
能屈能伸,迅速适应从顶峰跌落的猝变,又与仇人笑颜相对,款款而谈,非一般人能为。
“得雪使一赞,赤术倍感荣幸。”
“怎么不借萧世成的手除掉我,这可是个报复的良机。”
“能杀雪使的人,目前我还没遇到。”赤术的神色说不出似憾似叹。“再说我现在的身份也不容自招麻烦。”
“你很聪明。”她盯了对方一眼,“我奇怪你竟忍得住。”
“没有想像中难。”他露齿一笑,“萧世子不也忍下来了。”
迦夜的手指在桌上轻叩了半晌,忽然抬睫。“你找错方向了。”
“雪使所指何意?”
“你想回龟兹,以为从南郡王着手打通朝廷一关即可。”她不出声的一笑,“你带的金珠足够填平各级官员的胃口?”
“确实不够。”赤术一瞬不瞬的盯着她。“雪使有何高招?”
迦夜擎起一枝筷子沾着茶水写了一串人名。
“你来中原上下活动数年,势单力孤难成其事。最好的办法是借龟兹一国之力,由龟兹王派使者携国库珍宝打点,胜你百倍。”
“龟兹王当年遣你为质,无非是误会你意图夺嗣而通敌,只要破开这个结,他必然懊悔自责,费尽心思千方百计接你回国。”
“症结关键在于姑墨,你自身不能回西域,却可派亲随往来,伺机挑动姑墨主师狼干与国相之间的矛盾。狼干为外戚姻亲一系,性情刚勇莽撞,自身能力不足。只需诬其无能怯战,致使姑墨当年与你一战失利,全仗国相巧妙设计方令龟兹退兵言和…………”
赤术的眼睛刹那雪亮,“狼干必定愤愤不平出言争功,当年之事即可大白于天下。”
“殿下只需静待姑墨廷争传入龟兹密使之耳。”丢下了筷子,她懒懒的倚上靠背。“桌上的这些人可供适度利用,希望殿下尚余有部分金珠。”
赤术一一默记在心,良久不语,已在盘算具体施为细节。
半晌,他抬起头,表情复杂而难解。
“你为何指点。”
“你不正为此而来?”招来侍女换了壶新茶,她看也没看他。
“我只是………”他神色异样,停住了没再说下去。
“是我害你声名狼藉离乡万里,而今稍事弥补,不过也有条件……”
“你说。”
黑白分明的眸子浮出冷光。“继掌龟兹之后,二十年不得对姑墨动兵。”
“这是为何。”赤术诧然凝视着对面的纤影。
“你只须说答不答应。”素颜微微现出冷笑,“反正以你的本事,不用吞并姑墨照样有办法令龟兹强盛。”
“似乎没有选择的余地。”男子静思片刻,反而松懈下来。“虽不知雪使为何立此规矩,赤术照办就是。”
“最好如此。”清冷的话声忽然寒彻入骨。“别以为我离了天山就奈何不了你,一旦违约我照样能让龟兹翻天覆地。”
“雪使的手段我早有领教,岂敢小视半分。”他窒了一刹,重又绽出笑脸。“赤术必不违信。”道最后一句时手已按在额前,依循西域人起誓的仪式,语音庄严,十分郑重。
迦夜点点头,收起冷意。“祝殿下早日心遂所愿。
气氛随之放松下来。
赤术举杯答谢,思了半晌,终忍不住询问。“你不恨我?”
迦夜一时不解。“恨你?为什么。”
“我曾对你用刑,又纵容手下………”不明密室的详情,一地撕得粉碎的衣服却是清晰可见,死的侍卫半身□,些许细节并不难猜。
“那些鞭笞?”她约略了然,并不在意。“我杀人的时候就想过有这么一天,算罪有应得吧。至于你的手下…………”
她笑得很淡,却让人无端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