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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事该做,什么事该做却不能做,我很清楚,”少年轻轻咬牙,似乎也在告诫自己,“你下去吧!”
宁护卫叹息地转身而走,却没人看到,少年拿起方才所书玉水宣,把自己比鬼画符还难看的字,尽数揉碎。
那张皱成一团的笔迹,恰似他的心。
事情兜兜转转,就算有先皇驾崩拦着,还是回到了原来的轨迹。
他不是没有能力阻拦齐允钧和她的事,却没有立场。
兴许,这才是她最好的归宿,至少比前世二八年华受牵连而死要好。
少年唇角溢出苦涩的笑,那笑容凄冷萧瑟。
她不可能等他一辈子;就算能,又或许如前世一般,再也没等到他……
定远侯府花厅里,杨氏正领人清点田庄上送来的果蔬粮食。
“你哥哥到前厅去和庄头们对数目了,”杨氏看着刚进花厅的女儿,“要不你去问问,看他有什么为难的地方?”
管沅摇摇头:“这就不必了,哥哥若有什么为难的,自然是先请教祖父。”
毕竟从前掌管庶务的是祖父,一切还是听祖父的意思为好。
杨氏赞成地点点头:“也好,你父亲下个月就要到京了,他要是看见你和你哥哥如今这么能干,可不知有多高兴!”
管沅还真有些难以置信:“爹爹回京的事,真的定下来了吗?”
前世,父亲战死大同;这辈子若能让父亲回京,就可以避免这一切的发生。因此,父亲回来,对她的意义不仅仅是团聚,更是免去一场死别。
“多半不会有变化,”杨氏笑容温婉,“你大舅舅也给了我准信。”
“那就好!”管沅抚了抚心口,只盼着那一天没有变数地尽早到来。
杨氏又问:“你要不去二太夫人那里说一句,告诉她田庄的瓜果送来了?”
“见了她准没好事,差人告诉安嬷嬷也就罢了,问问喜好,到时候再送一筐过去。”管沅回答。
“也罢,”杨氏颔首,招了女儿过去。“那你来帮我清点这些东西,挑些出来送人。”
管沅不由一笑:“依我说,送人最好的,才不是什么金银绫罗、书砚玉石呢,送些稀奇瓜果,又新鲜又别致!”
“那也要看送给什么人,”杨氏指点女儿,“平日里常来往,交情好的,自然能送这些瓜果。但如果是上峰。或者不那么相熟的。只怕还得挑名贵的东西,比如……”
管沅细心聆听,正说着便有丫鬟来报:“世子夫人,三姑娘。大姑娘那边似乎不太好。二太太派婢子来。想让世子夫人差人请太医。”
“不太好,”管沅面露惊讶,“到底怎么回事?”
“大姑娘昏迷了好几次。而且饭食难进,再这样下去,只怕不好。”丫鬟胆怯道。
杨氏想了想,吩咐丫鬟:“我这就去叫人写名帖请太医,你先回去复命,我待会儿就来。”
丫鬟答应着下去了。
“我本怀疑有诈,”管沅分析着,“毕竟长姐病了这么久,怎么突然这几日就不好了?可一想,太医不是闹着玩的,况且,长姐有诈,二婶母该不会有诈吧?”
她对梁氏的印象还是不错的,至少那次若没有梁氏帮她,只怕她很难脱身。
“所以我才要叫人写名帖,就是觉得,可能真出了什么事。咱们先过去看看,究竟怎么一回事。”杨氏说着拉起管沅的手,走向桐青苑。
管洛,是真的病得死去活来。
梁氏忧心忡忡在她身边照顾着,却丝毫不见起色。
“起先大夫不过说寒热侵体,多少还能用些东西,现在什么都吃不下!”梁氏郁郁看着躺在床上,脸色惨白的女儿。
“二婶母先别着急,”管沅走去扶住梁氏宽慰道,“太医马上就来,长姐平日身子骨康健,肯定能好的。”
梁氏重重叹息一声:她哪里会不知道,洛丫头为了不嫁到靖安侯府,故意把自己折腾病?本以为过几日就能好。谁知道现在越发严重了……
早知如此,当初她就该拦着洛丫头!
但拦着也不是办法呀,难不成真让洛丫头嫁过去?
说来说去,还是洛丫头眼高手低,要是起初挑亲事的时候,按她安排的路一步步走下去,就不会闹成如今这样子了……
太医来了之后,说是肝气郁结、胃气不降,开了如下方子:
姜竹茹三钱。川贝母杵五钱。淡吴萸次入六分。酒炒川连一钱。旋复包先三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