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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趁热打铁嘛。”
“去一个不熟悉的男人家里,好吗?”
“怎会呢。你不是那种危险人物吧?”
“这可不知道。”
“绝对不是那种人。我只说一下就领会了嘛。挺敏锐的,这样看上去也……”希早子信心十足地说道,随即把手掌伸向落下来的大雪花。
“不过,”我一面心神不安地望着她那看去天真烂漫的面容,一面说道,“还是改日吧。”并非有理由无论如何得拒绝,只是说来有点夸大其词,我还没有将年轻女子邀到家里的精神准备。
“那说定啦。”她有点失望似的说道,“下次一定要给我看呀。”
途中与希早子肩并肩走着。一路上,她讲了自己的事情。
听她说,她从小喜欢画画,本想上美术大学学日本画的,但她其他课目的成绩非常优秀,所以周围呼声就很高,说那样太可惜了。就是说,何必上美术大学呢,“好大学”不论怎么样都可以进。
好像父母也反对。她的父亲是当地某银行的董事,他非常讨厌女儿“热衷于艺术”。结果,她就屈服于这种压力,考进了Kxx大学的文学部。
“至今我还时常后悔,心想自己意志太薄弱了。”当时她感慨万端地说,“不过,我也没有自信自己那样有画画才能。”
“才能什么的,那是很含糊的话。”不知为什么,我情不自禁地这样说道,“俗话说,喜好能生巧,我想那才是真的。如果真的想画画,就是干着其他什么事也能画,判定这样画出来的作品是好是坏——对它的评价什么的,和画的本质完全是两码事,所以对真正喜欢的事、想干的事,只要有充分的信心就行。”竟然能流利地冲口说出这种话来,虽然也心想这不该是自己说的话。
“不过,我想你还是有才能的,架场也这么说。”
“那是一个看了我的画之后才能决定的问题吧。”
“不,不是那种评价的意思……”
而且她说出了飞龙高洋——我的父亲的名字。好像这也是从架场那里听来的。
“不知道我父亲怎么样,但我这个人,确实是个微不足道的人。”——这是心里话——“只是利用他留下的财产,自满自足于画画而已。从社会上的人来看,是个到了这个年纪还闲呆着的不可救药的男人。因为至今还没有自己挣过钱嘛。”
“钱什么的,我想那才是两码事呢。”
“这呀,是你对艺术这东西的信仰使你这么说的。”
心想这话又说得太过火了,说出后,我当然深深陷入了自我厌恶。
7
那天晚上。
与道泽希早子分手后一回到屋里,我就又重新读了一遍白天在信箱下面发现的信。
(岛田……)
与他最后一次见面,正如信上也写着的,是去年的秋天——如果没有记错,是在9月末或是10月初。他特意从九州来探望当时正在医院疗养的我。
他是我大学时代的朋友,但他不是我上的Mxx美术大学的学生,而是在别的大学里攻读宗教学什么的。因为偶尔住的公寓相邻,就这样我们相识了。
他比我高两个年级,所以与其说是朋友,不如说是我的老学长。我们就是以这种老学长和学弟的关系交往的,但相识的当初,我觉得他是个很古怪的人。
他不像在怎么专心学习,也不像在到处游玩。但当时学园纷争的风暴已经过去,也看不出他是这方面的活动家。一副超然的样子,好奇心特强,虽然不是海量,但非常健谈,那话题又涉及各个方面,其中特别精通神怪啦、推理小说啦、魔法啦等等东西,常常即使在说完全不相干的事情,话题也会不知不觉转向那一方面的领域。
我最初是以惶惶然的心态与他接触的,但不久这距离渐渐缩小了。我想,我开始对他抱着,比起友情来更是一种依存的心理。
说真的,在东京开始的单独生活对我说非常寂寞、难熬。对着偌大的城市、太多的陌生人的目光,我的神经常常发出尖叫。另外,当时的我比现在更体弱多病,常常一发热就躺倒不起。这种时候亲如骨肉似的,又是参与商量治疗方案又是护理我的就是岛田。我对这个乍一看很古怪的老学长开始怀有一种感情,心想倘若有亲哥哥,一定也是这种感觉吧。
人学时因没有考取学校而失了一年学的他,毕业的时候也好像比普通学生多花时间,所以在与我结束四年的学业时一同毕业离开东京,回到了大分县的老家。虽然互相没有定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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