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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林暗笑这些师兄榆木圪垯,逗逗小姑娘开心不行么?干脆团团做个罗圈揖,义正词严的道:“医术用来治病救人功德无量,所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青黛姑娘及时发现问题,救回病人性命,这番功德足为我辈医者楷模,我叫一声大师姐有何不可?”
张建兰以下几名弟子的神色立刻变得古怪,漫说未婚男女不好随便称赞对方,就算夫妻之间也要讲个“夫为妻纲”,丈夫可不能说妻子强过自己,否则必被外人瞧不起。他们就算心里极喜欢这个娇美可爱的小师妹,平时神色也是不苟言笑,更是断断不会赞她半句。
不过他们倒也没往别的方面想,只是觉得秦林多半是通过讨好青黛,以图在医馆站稳脚跟!毕竟婚姻讲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女子本人可没什么选择的。
青黛听了则眉花眼笑,只为她自幼随祖父学医,却不能出手替人诊病,空负绝学而无从施展,实是难受得紧,从张建兰以下诸位师兄和她说话本来就少,而且开口就是正言厉色的教训,赞扬之语那是从来都没有听说过的。
如今得到秦林当着众人出言赞许,又有救治牛氏的实例,再没人能否认她的医术,那可比什么都开心啦。
青黛拍着小手直乐,水汪汪的眼睛笑成了弯弯的月牙儿:“嘻嘻,我也有师弟了,从今往后秦林才是小师弟,你们可再不许叫我小师妹啦,嘻嘻,也有人叫我师姐啦~~”
弟子们正在说话,牛大力突然扑通一声跪下朝着秦林、青黛磕头:“两位救了俺老娘的命,就是俺再生父母,莫说师兄师姐,就是师父师母俺也认!两位在上,且受俺傻牛一拜!”
原来又过了这阵子,牛氏的病情明显好转了,非但脸色正常了许多不再是那种病态的绯红,高烧的体温也有所下降,呼吸从拉风箱似的喘息,变得细密平稳而有力。
秦林哪儿习惯别人朝自己下跪?慌忙双手去扶,可牛大力这尊大力金刚岂是他能扶起来的,只好结结实实受了个响头。
青黛起初还在笑,可渐渐的笑容就凝在了脸蛋上:叫师兄师妹没什么,师父和师母好像是?
陆远志等医馆弟子们挤眉弄眼的笑,牛大力这个浑人的话没人当真,但其中的语病可值得深究一番……
青黛跺跺脚,刚才还威风凛凛的大师姐,娇嗔一声,双手捂着脸一溜烟的跑回后堂去了。
“哼,男男女女,成何体统?!”张建兰黑着脸,气咻咻的一甩袖子,离开了偏房。
临去之前,他怨恨的目光在秦林身上狠狠一剜,暗道:小子,你等着,以为讨好小师妹就能抱得美人归?哼哼,等老子做了王府医官,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病人既已平安无事,众弟子、学徒也就陆续散去,陆远志也打着呵欠,自己回房睡觉去了,病房只留下两名学徒,以备偏房中留宿的七八名病人夜里有什么需求。
牛氏服用臭蒿之后病情显著好转,睡得十分香甜,牛大力也就定下了心。本来折腾了大半夜,心情又从高度紧张到松弛,睡意渐渐袭来,上下眼皮子就在打架了。
忽然感觉肩膀被人拍了拍,牛大力身子一震睁开眼睛,就见秦林笑容可掬站在身前。
秦林最先指出药不对症,接着青黛阐明疟疾须用臭蒿的道理,这两位都是牛氏得救的恩人,看见是秦林,牛大力睡意惺忪的脸马上堆满了真诚的笑容,偌大的嘴都快咧到腮帮子上了:
“秦兄弟,有什么事情吗?”
秦林点点头,示意他到院子里去。
牛大力掂量掂量胸口揣着的小荷包,满脸笑容中就多了几分无奈。
医馆头一进院子中间有座小小的假山和池塘,两人在池塘边坐下,没等秦林开口牛大力就陪着笑,抢先摸出几钱碎银子:
“秦兄弟,您是俺娘的救命恩人,俺虽是个粗人,也晓得有恩报恩的道理,可家里实在穷,老娘又还在病中……这一点儿碎银子您先拿去买碗茶吃,待俺挣了银子,再来谢你。”
秦林先是一怔,继而坏坏的笑了起来,将牛大力的几钱碎银子接在掌中掂量掂量,语气轻浮的道:“那么,你准备做什么工作来挣钱呢?”
牛大力被州衙开革之后接着就是老母病倒,还没有想好今后干什么,被秦林问起就脸上一红:“以前倒是没想好,不过俺有把子力气,那就去河边挑沙,总之,恩公的情份俺必有补报,城隍爷在上,傻牛如有虚言,叫俺舌头上长个大疔疮,十年也治不好!”
秦林玩味的看着牛大力,半晌才不紧不慢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