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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他们看到我时,也是一脸的尴尬,特别是柠子。他们可以相视而笑缓解尴尬,我只能跟墙壁面面相觑。
一次又一次地在重复这样的无聊和尴尬。
一次又一次地感觉到自己是个多余人。
一次又一次想逃离这个不再属于我的地方。
…………
清晨离去
终于,在一个清晨选择离开。
他们还没有醒来,我悄无声息地拎起早已收拾好的袋子,还有以前攒下的微薄稿费,抱着自己的破笔记本,走了出来。
在清江路走了很久,直到太阳出来。街上行人开始增多,大部分是上学的孩子和上班族在赶路,在高层建筑物的阴影里行走。因为前些天的秋雨,泛黄的法国梧桐叶落了一地。万盛酒店门口重新放满了新鲜的黄色蟹爪菊,有老人出来遛鸟,有牵着宠物的女孩子,街角处的婚纱影楼门口,穿着洁白婚纱的模特在走秀……那么多人在循规蹈矩地生活着。他们各自的生活方式只是其中的一种,我的也是。在这个清晨我选择离开伙伴,离群索居,暗无天日地写作和隔离人群。
没有人知道这个女孩在想什么,也没有人想知道。人们行色匆匆,或者气定神闲。这也只是他们自己的事情,无人过问。
犹记得第一次离家出走。那时心情不似现在这样矛盾,那时候,毅然,果断,亦决绝,视死如归的姿态。可是这一次,为何心里会有怅惘,为何会心存留恋。离开与自己日夜相伴的柠子,离开我们在一起的日子,回复到从前。一切都将不复存在。
紧了紧手中的袋子,在不经意间看到头顶上几个斑驳得掉漆的广告字——袖子胡同出租旧楼房。
找到袖子胡同时,已将近正午时分。天气虽略带凉意,但秋阳杲杲,依旧照射强烈。额头上全是大颗的汗珠,顺着眉毛滑下来,濡湿了头发,散发着闷乎乎的热气。
袖子胡同已经与清江路隔了好几条街,若不细心很难找到。来芸安这么久,还是第一次听到袖子这个胡同名称。芸安的胡同少之又少,所以瞬时间觉得好奇而神秘。
胡同素来是鱼龙混杂之地。肮脏混乱,到处充满暧昧气息,阴沟里散发着腥臊难闻的不洁气味。小店星罗棋布,书店,理发店,照相馆,小吃店,布艺店……林林总总。门前全是不知名的花花草草,虽然凌乱,却少了石头森林的循规蹈矩和佯装做派。乍一看去并不起眼,甚至会遭来某类人的鄙视,但它却是如此真实地贴近生活。
芸安之北的女子
出租房便在袖子胡同的最西端,是一排两层的旧楼。
房东是一个高瘦黝黑的东北女人,二十年前嫁到芸安,有一个在上高一的儿子,男人三年前得癌症死去,只留下这栋旧楼。她一直未改嫁,带着儿子靠出租房子过生活。
女人在诉说自己的历史时口气很淡定,似一个旁观者,仿佛在说别人。
她听见我说普通话,便操一口夹杂着一半芸安口音的东北话上下打量着我问,小姐不是芸安人?
我微笑着点点头说,不是芸安人,我家乡还要往北。
做什么工作?
卖字为生。说完这四个字,就觉得自己有些底气不足。若真的靠文字过活,估计我撑不了三个月就要横尸街头。可我依旧说出了如此的“豪言壮语”。
女人伸出大拇指,表示钦佩。她很健谈,是个能说会道表达欲极强的人。
她说,你真了不起,小小年纪就写文字,说说看,都给什么地方写?我也经常因为无聊去买杂志看看,你用什么笔名?说着,她把我往她屋里拽。
走进她的房间后,看到了摊在桌子上一摞摞的杂志堆,才知道她带我来的目的。
你看,你看。她说,这就是我看的杂志,多不多?你都写哪些杂志和报刊?
我惭愧地笑着说,我现在只跟一家杂志写稿子。我叫林漫兴。
她神采飞扬地说着对我的印象,她说像一个写文字的人。不爱说话,不化妆,是她喜欢的类型。她还觉得跟文字沾染的职业都很神圣。
我没有告诉她的是,文字也是上层建筑,需要建立在物质基础之上。没有物质,不存在文字。除非你有足够的金钱,只写字,不用卖字。
我无法做到这样,谋生是前提,否则才不会为了迎合编辑口味而一遍遍地精读约稿函。纵然投稿未果,一一被退。
女人说,既然你写字,那么就需要安静。跟我上二楼看看,楼上适合喜静的人租住,也适合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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