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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下去,屯子里怕还要出乱子!”狗剩听山官把事儿说了一遍,沉闷的说道。
“我会护着你们的!”山官看着狗剩两边颜色还明显不一致的脸,闷声闷气的说道。
狗剩脸上的烫伤早就掉了痂壳,有些位置脱了层死皮,脸上并没有凹凸不平的大伤疤,只整半边脸肉色都有些发灰,还有几处掉痂后的白色印子,狗剩自己是不放在心上,山官和李大花却放不开,每每一看就心疼,听见屯子里有人拿这说事,恨不得上去拼命!
“那你可得加紧练功夫了!”狗剩开着玩笑说道。
“好。”山官正儿八经的应了。
狗剩自己是没那个毅力和吃苦劲儿了,冬天一冷就恨不得整日缩在炕上,平日“吃苦耐劳”也不过是为了能过上好日子……
大荣回去给孙婆子说了一遍,唬的孙婆子连声念佛。
“这可怎么办,世道又不好了!我们这老的老小的小,也不知道远远那边家里……”
孙婆子意思是先把李青远送回去过,好歹李家那等人家,一个县令还不敢去招惹。
大荣眉头微微蹙了起来,看来是不能再拖了……
李大花身子骨生双胞胎坏了,冬日也开始离不得炕,只叫刘打铁去把狗剩和山官几个接回来一起住。
“快去,快去,先挤一挤,人多总好过到时候叫不应……”
李大花还是把里间的炕用来生蒜苗,一家子大大小小七口人都挤在一个炕上,在加上狗剩他们四个,可不真正是“挤一挤”了。
“不用,爹,他们不敢闯到家户人家里抢,他们又不是傻子,我们能有多少粮食……非得被赶走……”狗剩坚持不肯,说了一大圈话来堵刘打铁。
“爹,您放心,没事的!”山官也不愿意去十几个人挤一张炕,跟着劝道。
刘打铁无功而返,叫李大花好一通念叨……
如此,接下来好容易熬过了寒冬。
杨地主派人各家各户散了些铜子儿,暗地里叫整个屯子一起讲外边窝棚的人赶了去。
屯子里人原就不喜欢他们,自然是无不赞同的!
开春的时候,那些人估摸着也还怕着,早早都自己搬走了……
青蒲镇上一间半倒塌的旧屋子里,三兄妹缩在一起对着在寒风中“咯吱咯吱”作响的门框,牙齿也一样咬的咯吱响,一副恨不得生食其肉的样子!
“大哥,我去跟那狗官拼了!”王兀攥着拳头,站起来吼道。
王家老两口子本来在镇子上有两间旺铺,也算殷实的人家,三兄妹出门也有辆马车,去年叫县太爷手底下人看上了,给人安了个莫须有的罪名,乱棍打了一顿,罚没了财产,老两口子带着伤又连个糊口的都没有,双双在寒冬里去了,连口薄棺都没有……
大荣悄无声息的蹲在老旧的屋顶上,掏出一叠纸捆在木箭上“嗖”的射了下去。
“谁?”
“做什么?”
王家三兄妹惊疑不定的四处张望。
王兀捡起钉在地上的纸张,翻看起来,越看眼睛越亮。
“大哥,你看!”
上面详细列了府衙几位可能管这事儿的官员,特别点了一位李同知急于升迁,最可能借这事儿添光,又有如何拦截李同知的法子等等并一锭三四两重的银子——足够雇一辆车去嘉兴城。
“多谢恩人,王二必不负所望!”王兀朝四方各打了个千,正色道。
大荣看着人出了青蒲镇才胡乱买了一包点心,面色不变的回了柳树屯。
要说唯一好办的是,那县令背后并无什么大靠山,当初犯了事儿,不过是靠钱财通路才得以保住官身……
大荣前世做惯了,虽说现在不必操心那么多,却也还习惯掌控情况,每期官文必看,又特特花了时间去嘉兴城打探,早就对府衙各位官员情况了若指掌,所以当初才说要等——青蒲镇这两年也出了几个秀才,兴许再过一段时间,根本不用大荣自己费心思找人去嘉兴城,自然有人会忍不住!
等李同知查明了真相,一纸折子送到京城,再等皇帝处理了,刑部、吏部派人过来,一切落定后,已经是酷暑来临了。
宁做太平犬不做乱世人!
大荣轻轻的把书合上,前世就是征战沙场,战无不胜又怎样,年年征战,年年加税,年年抓丁……便是国土无疆,却是十室九空,一连百里无人烟……
这个天朝几代皇上都是励精图治之人,朝野一片清明,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