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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青云脸上神色及其古怪,也是半天没说话。
“三哥!”李青远叫了一声。
“他是远远本家嫡亲的哥哥,这次来看看小远,顺便送些东西过来!”大荣介绍道。
狗剩装傻“嘿嘿”笑了起来。
“哼,我们读书人是不是都这样?你知道?不过‘五十步笑百步尔’!我是不知道农人生活疾苦,却还到这偏野之地看了看,你呢?要不要跟了我去?”李青云条挑衅的说道。
“是,是,李少爷说的有道理……”狗剩眼睛盯着棋盘连连应声,根本不敢跟人对视。
这话本来没任何问题,但是偏巧有个老婆子进来倒水喝,把这话听了半截去,回去跟自家媳妇儿说了。
等狗剩又去了一趟镇上,李大花欢天喜地的问狗剩的时候,屯子里已经传成——在杨地主家做客的城里少爷要纳狗剩为偏夫,狗剩走了大运,后半辈子就是叫人伺候的好命了!
“娘,快别胡说了!”狗剩哭笑不得的说道。
“我还不知道你!”李大花喜气洋洋的继续说道,“看着是个老实相儿,内里傲的要命,去年在你姥姥家玩儿,你大舅家大表妹闹着要当你新娘子,你姥姥姥爷几个舅舅哪个不开玩笑,老娘还没说话呢,你就堵死了,不就是瞧不上你表妹那鼻涕样儿……”
“娘!”狗剩叫了一声。
“好了,不说这些!”李大花摆了摆手,“娘的意思是说,管那些长舌妇怎么说,她们那是眼红呢,要我说,名声算什么,你以后能享福是正经!”
“不是这个,人家李少爷怎么会说那种话,那日儿子背后说人坏话叫抓了个正着……”狗剩赶紧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
“真的?你别来哄老娘,人王老二婆娘说亲耳听到的,难道还能错了不成!”李大花半边眉头挑的高高的,声音不知不觉就高了起来。
“没有的事,娘!你听我说,这种事别想了,说出去叫人笑话,我一个大男人,自己养不活自己还是怎么?那是什么好日!再听到有人这样说,就该给她一个大耳瓜子!”狗剩声音也越发高了起来。
“你这话是说要扇你老娘耳刮子了!”李大花指着狗剩的鼻子骂道,“狗东西,老娘养你这么多年,就是叫你来扇老娘耳光的!”
“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就是生的贱骨头,是不是?有点儿小聪明就不得了啊!老娘过的桥比你走得路都多,不知道什么是好日子!死要面子有什么用,有吃得好穿的暖重要!我知道你心大,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样子,能给人家做偏房就是老刘家几代祖坟冒青烟了……呸,什么东西,连你老子娘都反了……”李大花唾沫星子喷了老远,蜡黄的脸上涌起了不正常的潮红。
“怎么了?”刘打铁背着个筐子从外面走进来,赶紧拉住恨不得吃人的李大花问道。
“我什么时候觉得自己了不起了!要是你觉得是好日子,你自己去过,不要来攀扯我!”狗剩吼了一句,把手里的木瓢用力摔在地上,冲了出去。
狗剩越想越委屈,虽然不晓得为什么自己又投胎做人还记得上一世的事情,但自小的感情也不是作假的,自问从没有因为脑子里多了些东西就觉得自个儿有什么不同,这些年来一样拼死拼活的干,有什么好的先让给弟弟妹妹吃,对爹妈也真正是放在心里……
山官去吃晚饭的时候,才知道事情。
大草拿了个大碗,盛了一碗粥放在锅里准备给狗剩留着。
“留什么留,他不是能干,看饿不饿的死他!”李大花把筷子“啪”的一声往小桌上一拍,尖声说道。
“大花儿!”刘打铁低声叫了一声,“你放那儿,大草,过来吃饭!”
李大花“哼”了一声,三口两口把粥喝了就气呼呼的进了屋子。
山官也放了碗筷,“刘叔,我去找狗剩。”
刘打铁点了点头,“把人叫回来,你劝劝他,有话回来好好说!”
山官应了一声,快步出了屋子。
外面只余点点星光。
山官瞪着眼睛一路找过去,也没敢声张——狗剩不是个碎嘴的人,也不愿意被闲话缠身,必定不会在有人来往的地方——最后在田边的小水沟里找到了缩成一团的人。
这条水沟地势比较高,开春化冻的时候还有点淤泥,以前狗剩就爱在这里摸东西,现在已经完全干涸了,里面的野草长得倒旺盛,两人还给兔子割了好几回回去……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