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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嘎叭嘎叭的,清脆的断下去。
玉言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林子里是这么安静,只有她不断踩断草尖的声音,没有鸟叫,没有兽类走过的痕迹,连风声都没有……只有孤单的脚步声陪伴着她自己。
她发现自己在林子里迷了路的时候,马上用银红丝在经过的树木上刻下记号,然而当她这样做了以后,很快就发现周围的树木上面全都是她刚做的记号。她绕来绕去,其实并没有深进。
她停止了做无用的动作,站定原地开始思考更好的办法。要想快速通过迷宫,最好的办法是在高处鸟瞰下去,得览全貌。她仰头看看头顶结合得密无缝隙的枝叶,暗想是不是在头顶打开个天窗飞上去瞧瞧。但她觉得,能想出这个办法的人,她绝不会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只是不知曾经奏效没有。
妖界前往三十三天的通道封得最是严密,不似天界和人界那般宽松,玉言决定要从此进入,却是出于另一番考虑。掌管三十三天的十九魔佛跟龙族素有渊源,但对天人和凡人都不大卖账,她身为妖王,自然得顾及自己的身份,从属于本族的通道进入才是正道。只是没有想到,这妖界所设的荏苒之林居然这般神秘莫测。
当年设计此处的人该当另有考量吧?这么一想,她又不想出手去破坏它了。正在犹豫间,林深处忽然传来一阵歌声。
飘渺如烟,清丽入云。听到这歌声,就联想起歌者,美丽而柔弱的身体,坚韧而执着的性情,那么忧郁而又恬淡的面容。
那个不惜性命也要见上爱人一面的卑微小妖,他曾为我呈上尾纱表示谢意,我回他一双眼珠,还他半世光明。
而现在,一缕不同于周遭树木发出荧光的幽幽白光,宛如月色,照亮了她脚下的方寸之地。
玉言微微一笑,遁歌而去。
她察觉到,自己身边经过的树木渐渐消失了印记,那歌者把她引出了迷阵。
到了听到水声的时候,歌声消失了,代之而起的是撩拨水花的声音。她往前走上十数步,眼前豁然开朗,是一汪清泉,一只羽如霜雪的白鹭正在戏水。修长的红腿仪态优美的站立泉中,珊瑚般的长喙陿意的梳理着翅膀下的绒毛。
白鹭的双目清湛白亮,方才足足照出数里之外,此刻却只是低垂眼帘,不去瞧玉言一眼。玉言不语,只是遥遥对着白鹭一揖,遁着水源方向而去。
走了没多远,一条白练般的溪流出现眼前,这是一片宽阔的空地,周围都是参天大树,把空地围在中央,这里就是荏苒之林的核心。
玉言绕着这块空地走了两圈,止步在一株看去最特别的大树前面。这树长得古朴苍劲,枝繁叶茂,颜色却不似旁边的那般鲜妍发亮,看去有点黯淡。这不是普通的树,而是一棵菩提树。菩提树一向与佛家渊源颇深,玉言实在想不出这样一棵疑要发出神圣之光的菩提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过于与众不同的东西,最大可能就是某种标记。
玉言走到树下,认真观察片刻,又伸手抚摸树干和树叶,试图往树上爬。如果这就是三十三天的入口标记,沿着树干爬上去就能进入三十三天。
她正准备行动的时候,头顶忽然传来一声轻笑:“你想爬上菩提树,难道是为了想要成佛吗?”
玉言抬头一望,先见到一双白漆底的小牛皮靴子在一横树杈下晃晃荡荡的,见她抬头,那双脚往树干一踢,“哗啦啦”掉下来一堆枯枝败叶,直往玉言脸上砸。
玉言沉住气:“小朱,给我下来!”
虽然对方刻意把声音装低沉了,但她从枝叶间露出的些微红衣还有那跳脱的举动,敏锐的猜到他是谁。
坐在树梢上的朱霓哼了一声,却不下地,一双脚泄愤似的往树干上猛踢,不消说,那些破叶子更是掉得如雨一般,就连不少心不甘情不愿正是盛年稍过的好叶子也给他折腾了下来。
玉言皱眉:“别闹了。”
“我才不是闹,我就是看你不顺眼!”
玉言抿抿嘴,克制住飞出银红丝缠住他那只乱动的脚给拖下来的念头,一语不发的走开。
虽然现今她是三界妖神王,但这多半是名义上的。鳞族以外,兽族以小黑为尊,小黑跟她关系好,兽族上下对她自是恭敬,但这羽族,虽说奉自己为主,但除了和平共处族人不再冲突,双方都客客气气之外,也不见得她们对自己有多恭敬。玉言知道这跟近几百年两族的战争有关,双方都有死伤,这些血仇不是一句两句王的称呼就可以抹杀的,只能通过时间把血迹慢慢淡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