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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无论你是法力高深的神仙,或是妖力万年的妖怪,若是进了三十三天,恐怕就得作好在那里呆至永远的准备。不论在三十三天里头死于非命还是寿终正寝,再世轮回之时,你还是得重生在三十三天。正是,无论是死是活,你都别想再回到正常道上来了。
想去三十三天的人并不少,当对世事的失望程度超出底线,自暴自弃破罐子破摔的人从来不少。想出去的人有神仙,有妖怪,也有凡人,或老或少,或男或女,每个人告别正常生活的理由都不一样,但每个人脸上的不甘都看得见。因此,他们都忍不住在出去前在故土多歇息一会儿,喝上一杯水酒。因为知道,这无论如何也是最后一次了。
玉蜒走进“离魂”客栈是正午。柔靡的乐曲响起,原来闹哄哄的厅堂一下子静了下来。台前帘幕缓缓掀起,一众羽衣少年舞出台来,举手投足无不应拍,套于手腕踝间的金铃随着动作清脆击响,少年们随着舞蹈动作,脸上呈现出悲喜纷呈的各种表情。突然一阵婉转的笛声响起,众少年如蝴蝶惊飞,分散八方,台中心现出一个挺拔背影,披发,头顶轻绾一缕青丝,紫玉为簪,着紫色锦衣,翩然而舞,腰如柳枝,柔韧不折,只一个背影便已魅惑众生。
客栈里众人都寂静了,直到众少年一曲舞完,才雷震般喝起采来。有人悄悄跟踪到后台,玉蜒看到,那人悄悄拉那紫衣少年的袖子,少年回眸一笑,引她到内堂。玉蜒止住跟上去的步子,莫邪的笑意是自心里弥漫出来,这个少年的笑意连眼睛里都达不到。
她喝完了酒,步出客栈的时候,见到方才那个女子刚出后门,斜了她一眼。她看上去年纪很轻,身上仙气四溢,两眼带着醉意,头发像玉蜒那样不簪不冠,乱得像鸡窝,普通的袍子上有各种污迹,脚上的皮靴带着长途跋涉留下的破洞。
玉蜒不由自主跟在她身后,她像看到了自己,多年后的自己。女子却伸脚一绊,玉蜒摔倒在满地垃圾上。女子笑嘻嘻的看着怒目而视的玉蜒:“还会生气?你这副样子是不会甘于留在三十三天的。”
玉蜒忽然就消失了怒气,是的,她不甘心。
事后她怎么也想不起自己是怎么跟这个女子进了赌馆、酒馆还有一个奇怪的地方,那里似乎是一个浴堂,里面烟雾弥漫,她刚一进入就失去了知觉。她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都被搜刮一空,天亮之前,像一个破布袋一样被丢到一座红砖绿瓦的小楼前面。
清晨,一个挎着篮子的少年走出小楼,小心翼翼掩着鼻子跨过她的身体。接着,洗衣坊的洗娘带着干净的衣物过来交货,差点踩到她的□,惊叫起来,问里头:“外面这个是怎么死的啊?公子还是快把她清理掉,大热天,会发臭的。”
里头出来两个小厮,要把地上的人抬走扔掉。里面一个轻轻淡淡的声音:“扔我房里吧。”
房间里马上是一蓬臭气。
紫衣少年慢慢掩上门,不理众人惊诧的眼神,只顾去看地上这污糟一滩的少女,无声无息,好像死了一般。
他弯身抱起她,走到内间,手凭空一招,地上多了一大盆水。他轻轻脱掉她那双跟袜子、皮肉粘连一起的靴子。这双脚,跋涉了千里,仍旧柔软纤弱,上面满是痊愈后又被磨破的血泡,因为主人从心里发出的疲累,还没有来得及迅速愈合的伤口。
他慢慢脱去她的衣服,那件粗布所制裁剪粗劣的长袍,早已看不出本来的颜色。他看出她在无数不堪的地方度过的夜晚,她的绝望和失落。他解开她扣得乱七八糟的扣子,看出她在一夜之间一无所有。
他抱起她,慢慢放入盆中,温热的清水漫出盆沿,凝在地上好似一汪汪的眼泪。千万年来,他头一次有种想流泪的冲动。
他离□间,面容忽然脱胎换骨,变成咄咄逼人的俊美。为什么?我幻出化身表演堕落,试图救赎你,结果却换来你更加速的堕落。我与你,是不是从一开始就错了?
九天之上,佛祖于莲花座上开启眼眸,慈悲的注视着匍匐于地的紫衣少年。
“佛祖,弟子有罪,意识到这点的时候,我已经动摇了。”
佛祖:“莫邪,你的罪是为了芸芸众生,从一开始你就清楚知道。这不是你的罪,这是芸芸众生加于彼身的罪。自你答应牺牲己身,将自己与玉蜒身上施以联命之术,三界异动便已大大减少,须弥震动更是再没起过……”
突然,天庭方向传来令人毛骨悚然的咆哮之声。
“血角三青擅闯天庭,正在遭受剐鳞之刑。”佛祖脸上再现慈悲之色,“他与玉蜒的血约已受到根本动摇,决裂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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