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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连句“别哭”都说不出来,半晌道:“别这样。”怀里的人一阵抽搐,似乎要撅过去,她急忙去搬他的嘴,可别让他自己憋死自己,手摸到他的腮就觉得不对劲。“这是怎么啦?张嘴,张嘴!”用力撬开他紧闭的牙关,本已成灰的心,突然紧缩成团,重重砸落下来,疼痛“砰”然炸响。
他的口腔里空了,舌头,竟已齐根截断。他憔悴至极的容色,深深凹陷如同被挖去两块肉的两腮,垂危时也没能发出的声音,都得到了很好的解释。
玉言指尖在发抖,被她手指卡着,强掰开的嘴,舌根处紫黑一片,触目惊心。锦青费力的想掰开她的手,却只是徒然,只能勉力的转开头,不让自己的伤口暴露在她眼里,她缓缓松开手,摇摇头,突然觉得有点冷。
“谁干的?”
“……”
“谁干的?!”虽然明知面前的人根本没有办法回答她,她还是提高声音又问了一遍,微微颤抖的语气下面,涌动着火山爆发前不安的高热岩浆。
一只手微颤着伸过来握着她的,再伸过来一只,有点抖,可还是坚决的,好像包心菜的叶子一样,把她发抖的手紧紧包住。他转回头来,漆黑两眼里漾漾的浮起一层亮光,映着房里的珠灯,好像她误收入黑子群里的两枚白子,那么尖锐,那么刺目。
她在他双眸中看到了自己的满面怒容渐渐变成仓皇失措,难以呼吸,莫名的想哭,用尽力气猛然抽出手,狼狈的逃离了他的房间。
不但舌头被截断,锦青身上的血液被抽去了接近三分之一,血管里流动的血液稀薄不已,他身体的虚弱程度让人无法相信他居然可以撑到现在。
玉言去找冷枫,不想一直足不出户的神医,居然已经人去房空,只余一屋尘封的家具,踪迹难觅。族里的医师说,如果找到截断的舌头,可以接回去。玉言去问锦青,他不肯写字告诉她舌头去了哪里,只是默默的瞅着她,半晌也不眨一下,眼神殷殷,像是临终请求,只要心愿已了便准备撒手尘寰。玉言每次耐着性子去问他,每次都止不住破口大骂,你敢死给我看看,我把你挫骨扬灰,撒东海里,喂了鱼毛虾米,半点都不留!
什么哀莫大于心死,早就荡然无存,也没空去练功,估计修为已经直接倒退回怒火浮沉第二重,不然怎会教一个连话都说不出的人气得想疯掉。
终于这一日,二殿下旋风般卷入锦青房里,手里拿着个锦缎盒子,打开来,里面一截深赭色的东西,她得意的说:“这不是你的舌头?你以为你不说,我就找不到?你一定是用这个换来龙骨的,族里有龙骨的人不多,还要你的血来炼药的药师更不多,我一找就找到……你是要自己动手把舌头接上去还是我帮你?……还是我来吧!”
“……”锦青直直盯着她漆黑沉静的眼神,忽然涌现出恐惧。
“别躲,我问过了,一点都不疼。你截舌不过百天,接上去很简单啦。我来帮你……”
“……”
“你这是存心跟我唱反调对不?你就是要当哑巴不肯跟我说话,一辈子不肯跟我说话对不?你真要没了舌头一辈子,以后我喊你名字一百遍,你也有堂而皇之的理由不要答应对不?”
“……”也许连她自己都没有注意到,她刚刚说了“一辈子”,还说,会喊他的名字……漆黑的眸子浮上一层晶亮,什么都看不清楚了。算了吧,如果能这样,就算她手里拿着的是条狗舌头,也……
他垂下眼帘,掩盖住眼眶里的湿意,极轻的点了下头。
玉言手里半硬的舌头突然在他脸颊上拍了一下,“你傻瓜啊,这明明是狗舌头,你是哑了,难道眼睛也出问题了吗?竟然连自己的舌头都认不得吗?”
这个人,这个人……竟然用这种方式开他的玩笑!
他听见一个气得发抖的声音颤颤的说:“你……”
“我怎么啦?”玉言瞪着他,脸上没有表情,眼睛里都是笑。她跟紫遨最大的不同就在这里,紫遨总是满脸笑容,可笑意从来达不到眼睛里。
他呆了半晌,谁,刚才是谁在说话?
“今天我没找医师,在药库随便问了十个人,九个人都说修行七百年的蛟,妖力不损,手脚断毁都能重生,何况是一根舌头。第十个人说,你长不出只有一个理由,你自己不想长……锦青,你敢耍殿下我啊!”
“……”锦青张了张嘴,口腔里热热的,暖暖的,突然多了种充盈柔软的感觉,他的两眼一片模糊,什么都说不出来。
“舌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