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愚昧,不仅都是道祖佛陀的善男信女,还都对种种鬼话邪说迷信不疑。比如说,黄皮子尾巴上的毛儿是黄的,狐狸嘴巴子上的毛儿是黑的,一老了毛儿就逐渐变白。这本来就像人老了头发胡子会白,是很自然的事儿。可有些人少见多怪,便说它们修炼得通了灵气,有了半仙之体,会“借口传音”了,能“变化成人”跟孤男寡女梦里相好了! 有些人对若木感恩戴德,也对他的“慈悲”少见多怪,便有人猜想说他“一定是仙佛转世”。这种话儿一传起来,披着八卦仙衣的若木,可就越来越神秘;他本来就眉清目朗、面白体丰,便更加显得不是凡间人物。于是便有人望风捕影地猜想说:“谁若有仙缘,能从若木仙师嘴儿上借到几口真气儿,就算这辈子不能成啥正果,也积下了今生来世的善缘福根。”于是就有人顺风扯旗地打帮腔儿:“别说难有仙缘借到他一口儿真气,就是能感动他发了善心,举举手儿也能把一付贱身子捏咕出些儿富贵相儿,这辈子就不会遭大罪、来生就有了坐轿的命。”有的人听了,不由得做起借口儿仙气、换换骨相儿的梦。其中就有个是庙上佃户于德水的小媳妇儿。她是十多里外半拉窝棚人。那小屯子只有三户人家。三年前,老于头儿花了两石五斗粮把她给儿子娶来时,她才十七岁。虽说于德水比她大了五岁,右边儿脸蛋子上还有块鸡蛋大的黑记,她也没觉得窝囊——她没到过第三个村子,连娘家那个小屯儿、带婆家这个大村,她看到过的男人也没过二十个儿;而且公公对他就像自己的闺女,丈夫对她更百无一说。可一看到了若木道爷,她可就惊呆了:人世上还有这样儿神仙似的人物!后来她听说若木是“仙佛转世”那一类话儿,可就希望能借到他几口真气了。心中有了奢望,她看到若木道长就脸红心跳;期望一长发展成了癔想,就梦到他施给了恩典……若木从她眼里打旋的风、脸上飞起的云,猜想到了她内心里的梦。但他那时刚到建安清华观不太久,还道心坚定,牢守着清规戒律,不仅没动口儿搭搭讪讪、更没出手抓抓挠挠,还在她想贴贴靠靠时,一本正经地对她低声说了句“诸事天定;不可强求”。可又过了一些日月,名妓徐二妹的一次拜访,却使若木开始走火入魔:他那种与生俱来的本能,大河发洪水般泛滥起来,把他后天修炼的自律堤坝,冲出了豁牙儿缺口儿:虽然他理智地警诫自己“烟花名妓惹人耳目,万万不可玩火*”,没敢跨越雷池;可他却联想起于德水的小媳妇儿:那模样儿咋有几分像徐二妹?分明是她的替身儿……他心里的洪水,不时地泛起魔涛;眼前的徐二妹身影儿一隐没后,就又出现了寂静的山村,一座小土房的院子里,一个女人默默地走来走去,却分不清是徐二妹还是那个小媳妇儿。他渐渐地悟了一条人间大道理:通衢闹市中行人熙熙攘攘,是花花绿绿的人间红尘;荒山野村里的住户离离拉拉,是清清静静的世外桃源。那里敞开的都是方便之门;山猫野鸟瞄到了几眼,也不会妨碍自己的修道前程。他心中再一涌起波涛,眼睛看到的就分明是那个小媳妇儿在招手了……他道心动摇了,觉得“难赴瑶池登玉砌”,产生了“退临山涧觅野茗”的主意,起身去西荒寻觅山溪野泉。他不仅路熟,还悉知佃户家的勤劳习惯,拿捏准时间进了那座小土房。这一家三口儿,公公、丈夫都下地了。那女人见进了屋的竟然是若木道爷,欢喜得慌忙下了炕;却突然想起了他对自己暗下告诫过的话儿。这种回忆像一股冷风,立刻把她红润的小脸儿吹得煞白,蔫得像挨了霜的秧苗耷落下叶子,变得无精打彩。若木忙微笑着走近,对她柔声细语地解说起仙机:“我推算出咱们俩儿有段儿俗缘——不圆满上,不光会影响我修成正果,还要折扣了你今生来世的福分……”于是,各遂所愿,皆大欢喜:回到炕上的人,觉得像沐浴在幸运的霞光祥云中,源源不断地得到了神仙的真气、佛爷的法力,使自己不仅得到了今生的快活,还增添着来世的福禄;她紧紧的搂着转世的仙佛,张着嘴唇儿接受他的恩典,扭着腰腿让他帮自己脱胎换骨……进屋时插上了房门的人,觉得眼前分明就是没施粉黛的徐二妹,演练起呼风唤雨的道法,享受着俗家生活的奇情妙趣……从此以后,若木在修炼中增加了“云游”的活动,隔段儿时日便去讨取些布施,积攒些功德,也就有机会在西荒听到了这种“四大香饽饽”的说法儿……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一。3
高捷三是有名的老饕,手中又不缺钱,几乎吃遍了柳条边内外的名菜名点,却没听说过县内的西荒还有“四大香饽饽”,便急问:“其为何等佳馔?”
周凤鸣是常下乡疗伤治病的,听了若木念出了那四句顺口溜儿后,附和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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