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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也一样点头,便后退一步表示听命,左宗棠却是略一躬身,答了一个“是”,然后方静静退向一边站立。
两人都是才智高绝之辈,不过张之洞毕竟年轻,很有点傲视王侯的冲劲,左宗棠却是蹉跎半生了,早年中举,现在四十来岁一无所成,所以对张华轩这位赏识他的明公,很是尊重。
至于私下里和同僚的争斗,张华轩自然也不会去管他。
把幕僚们安抚好,张华轩又回头向着苗以德道:“那么,郑安远如何?我看他在庐州时杀伐决断,算是能独当一面的。”
听到这个名字,张之洞等人都是眼角一跳。
此人是老内卫出身,先是张华轩的侍卫,然后又跟着张五常,淮安肃反,死在他手里的人过千,城中官绅地主听到他的名字大气也不敢喘,算是张华轩手里最出名的恶狗一般的人物。
适才张华轩与苗以德商议了几个人选,苗以德知道大帅对河南局势极为不满,决意放纵内卫将领带兵出征扫荡河南,他只怕大帅是一时激怒,如果几千中军镇的骑兵在河南不受约束的杀人,怕是将来极难善后。
(185)争论
苗以德顾左右而言它,推荐人选都尽量选些顾全大局的,不料张华轩大为不满,索性自己提出人选来。
当下没有办法,苗以德只得苦笑道:“如此也好,安远算是能独当一面的,末将没有什么话说了。”
张华轩也大是满意,不觉微笑道:“你统御内卫以来,凡事小心谨慎顾全大局,也确实是作养出了好些个人才,郑安远此人以前跟着我时,就知道忠勇效力,谁挡我的路他便杀人,现下看来,确实是可堪大用了。”
他在这边夸赞,苗以德不以为然,却也只得点头称是,只道:“如此,末将一会下去,就吩咐郑安远与杨总镇做交接。”
顿了一顿,苗以德又道:“怕就是怕杨总镇心有不甘,会不大情愿。中军镇又一直是他统领,将士们是否乐意,也是两说。大帅不妨再想想,是不是用杨英明为正,郑安远为辅?”
说到这,苗以德自己也知说的太多,不符合平时的韬晦之策,不觉又赔笑道:“末将也不懂,胡言乱语,尚乞大帅莫怪。”
张华轩冷斜他一眼,道:“中军镇是我一手使出来的身边人,他们都不听话,我使谁去?漫说是他们,淮军各镇,从镇将到棚长,随时都能更换,又有何难。”
苗以德只觉得自己后背都被汗湿透了,当下连一个字也不敢再回,只是诺诺连声,躬身行礼,便欲退出。
他们这般对答,原本如苗以德这样鹰犬式的将军被张华轩训斥,诸幕僚看在眼里都只觉畅快。只是这一次却是听出不对来。各人面面相觑,待到此时,脾气最为强直盛气的张之洞抢前一步,向着张华轩抱拳道:“大帅,河南战事虽急。也未必要到用中军镇出战的地步罢?”
张华轩尚未及答,他便又道:“况且,郑安远这个人是周兴、来俊臣一样的人物,用这等人弹压地方已经过份。今又统领大军出战,若放手令其施为,大帅将来如何安抚河南,过千万河南人,将来亦是大帅治下生民,也是君父子民,大帅又岂能如此心狠!”
听到这里,张华轩已经是勃然大怒。他满脸铁青。目视张之洞,斥道:“你懂得什么!”
普通淮军将领或是官员听到张华轩如此斥责,势必已经吓的魂飞魄散,不敢再行抗辩。张之洞此时二十左右年纪,早年中举,一身文才自忖是满腹经纶,普通人当然不被他放在眼里。便是张华轩这个淮军大帅,他也敢时时劝谏匡正,张华轩为了扶持这些将来得用地督抚之才也常常容忍了事,是以现下虽然痛斥,张之洞却是丝毫不惧,只又亢声道:“学生是不懂军事,不过郑安远的为人下官是清楚的。庐州新定。此人在三河镇一举坑杀了三千多太平降军降将。镇中亦有千人被杀,不分男女老幼悉数坑之。直至今日。三河那里还有野狗吃死人,行人皆说,三河镇的野狗两只眼珠都是红的,不少野狗吃地成了精怪一般,现下虽然不是太平盛世,不过境中竟有此事,这与张献忠屠川有何区别?大帅,千载之下,将何以评价!”
张之洞年轻敢言,而且自忖也是真心为了张华轩好,所以说起话来甚是直爽,甚至是格外的大胆。
听得他如此说话,便是连向来不把张之洞看在眼里,私底下对他颇是不屑,把张之洞评价为赵括一流人物的左宗棠,也不禁睁大双眼,看着侃侃而谈的张之洞,心里不觉对他地敢言甚为佩服。
不过他也只是佩服张之洞的敢言罢了,对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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