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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自认都落不到自己头上,而自从恭王去职,前朝顾命大臣文庆去后,朝中中枢以肃顺渐渐用事,最受咸丰信任恩宠,肃顺现下还没有任军机大臣,然而飞扬跋扈,权势犹在军机之上,中枢之中渐渐已经形成分裂之势。彭蕴章虽是汉员,在外头文倚皖抚福济与浙江巡抚何桂清等人,最近又在努力奔走,意欲让何桂清任两江总督取代怡良,以巩因自己权势,而武将一面,则以江南提督和春为首。
在肃顺一面,幕府中则有郭嵩焘、王运等人,武则有曾国藩等湘军一系的将领为奥援,两边秉政执掌国柄未及半年,而互相之间的明争暗斗已经渐成水火,后世常评,这两党人相争之势,与唐时牛李党争相当,而其实到了最后,肃顺虽然斗倒了彭蕴章的派系,自己却被慈禧与恭王联手暗算,连脑袋都被在闹市里砍了下来,严格说来,这一场争斗根本就没有胜利者。
不过在咸丰五年的这个夏天,所有人都还没有这种将来大家都会玉石俱焚的觉悟,彭蕴章觉得窝囊,不愿意为前任领班军机恭王背黑锅,而且和春与福济都是他的铁杆支持者,一下子死了两个心腹而且是响当当的满员亲贵,彭蕴章简直与咸丰一样的心疼与气愤,而且身为一个汉员他自觉在这一件事上也要表现出汉员对大清地忠诚,这一次廷议叫进了不少人,不过彭蕴章身为军机领班,还是第一个开口道:“皇上圣明息怒,张华轩如此狂逆不法,兵变就算是他所言时并不在场,此人也是难辞其咎,此人确实是带兵,不过越是如此,朝廷越是不能姑息,若是不然,将来地方上的全都有样学样,将来天下还有宁日吗?唐朝藩镇之祸至今思之仍觉惨烈,请皇上圣明裁断。”
他身为军机领班,说的话自认代表了底下不少军机大臣的说话,所以说完之后,便横着眼扫瞄眼前诸人,不过在场的除了军机大臣外,还有几个大学士与各部被信任的尚书与侍郎,彭蕴章叫的嘴响,不过眼前地人没有几个笨蛋,除了他自己的两三个心腹外,居然并没有人出来支持。
就算是咸丰本人现下虽然被气的满脸通红,虽然觉得彭蕴章地话甚是解气,不过以他的头脑来判断,也是觉得彭蕴章所言太过轻率,兵凶战危,简直把国运当成赌气。
而且彭蕴章与肃顺之争他心里其实也是清楚,肃顺一党有端华这样的亲王,也有杜瀚这样的军机大臣,而在地方上,更有曾国藩这样的领兵大员受到肃顺地照顾,隐然也算是肃顺一党。肃顺与这个时代地满员不同,甚至与那些忠心护主的汉员不同,他对汉人统兵并没有什么抵触心理,更是觉得除了汉员统兵之外,朝廷拿不出更好地办法来剿灭太平军,所以在朝中与彭蕴章争执时,后者总会拿汉员统兵这种颇受忌惮的话题来打压肃顺,这一次出了张华轩这样的事情,而彭蕴章适才的话里也是用心险恶,等于是把曾国藩这样的大员也视为地方藩镇,名义上是为朝廷脸面着想,其实这种阴微心思仍然与党争一般无二,一想到这里,咸丰心里也是一阵阵的腻歪。
当下索性先不理会彭蕴章,只向着肃顺问道:“肃顺,你觉得应该如何?”
肃顺倒是落落大方,在党争这一块,肃顺不以党争而误国事,其实论起风度来比那些子曰诗云进士出身的汉员要强的多,他当下也不避嫌,直接答道:“张华轩此人奴才原本极是赏识,想把他调进兵来,后来此人推说军情要紧,淮军离不得他,一直推诿,奴才便也罢了。后来他越打越好,官儿也越做越大,奴才反而不好交结了,免得人说闲话。”
说到这里,他不免得要横上彭蕴章一眼,然后方又接着道:“他这件事办的当然混账,不过依奴才的见识,只怕朝廷处置有些失措,福济等人办事也很不得力,太过操切激起兵变也是有的。带兵的事奴才不很懂,不过阵前捕了主将,又要关又要杀的,底下的兵丁不服,怕也是有的。”
这一番话说的咸丰却很是不舒服,虽然削夺张华轩兵权的决定是奕等人所为,不过最终拍板的却仍然是他,肃顺的说法等于是把他扫了进去,令他颜面大失。
不过说也奇怪,咸丰对别的大臣甚至是自己的亲兄弟从来不肯包容,而肃顺几次三番的顶撞他,咸丰却都忍了,甚至有时候肃顺执意杀人,咸丰原本不愿也勉强从之,此人在咸丰心中之重,也可见一斑。
当下只是忍住气向肃顺道:“纵使是福济操切,疆臣死于军中,这一条张华轩也是死罪!”
肃顺也是点头道:“确实如此,藩镇之祸就是武人不听朝廷的节制,依我看,团练不可不用,不过如曾国藩那样,还得依国家经制兵的例子来,军中要用不同派系的将领,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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