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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要我出几个钱,遮遮你们的脸面,也要好好的商量,那有一味恃强的道理?”这几句话,直把个王云生气得拍着胸膊,大骂道:“你们听听,他自己干了犯法的事,反要寻我开心,我也不怕你飞上天去,明日同你到上海县讲便了。”
众人在旁听了,多替秋谷捏着一把冷汗,怪他既是干错了事,不应该一味蛮凶,暗暗的多在那里说他不知风色。秋谷却对着云生正色说道:“你还是当真到上海县去,还是说着大话吓人?若当真要到上海县去,认真究问起来,我倒没有什么虚心,只怕坏了你的钱树还在其次,并且出了名声,从此在上海地方做不得生意,岂不是我绝了你们的衣食么?我劝你不是趁收篷,彼此讲和的好。”
众人听了秋谷这番说话,不觉大家都笑起来。笑他说的话儿好似孩子一般,到了这个时候,还这样定心,随口说这般希松的说话,那里晓得他们两下的机关?只有王云生听这几句话儿,入耳钻心,由不得心上扑扑的跳个不住。但是明知没有被他拿住什么破绽,料想也不怕他,只得扳着面皮,喝道:“我还有这样工夫和你蛮闹,你倚着自己有些拳棒,一味恃强,还要说出这般撒赖的话来,真是岂有此理!
我只叫你好好的等着便了。“
秋谷哈哈的笑道:“我倒留你些儿体面,不肯翻出你的证据,你到这样的猖獗起来,我也晓得你们这班光棍,不叫你们见些手段,你也不肯死心。”说着四边一望,见栈内的帐房先生,身上披着一件短褂也走了进来,便招呼他道:“他们这些光棍想要紥我的火囤,我去取出他们的凭据来,烦你作个证见,不要被他们跑了。”
那帐房先生是个老于上海的人,见王云生半夜回来,并不是轮船到埠的时候,心上已是了然,但是章秋谷被他当场捉破,凭你再有通天的手段,一时也施展不来。这帐房先生向来同秋谷甚是要好,见秋谷这般说话,便走进一步,拉着秋谷,附耳说道:“你若拿不住真凭实据,万万不可出场,还是私下讲和的好。”秋谷也低声答道:“少停我自有证据给你们大家看视,你且不用心慌。”王云生听得分明,心上着急,想不出个落场的法儿,却还没有猜着秋谷已经开过了他的皮箱,急得只把眼看着双林,要想他出来硬证。
恰好秋谷一回身,如飞的抢进云生房中,要想去开他的箱子,双林立在门外,一把拉住了他的手臂,道:“你把我害到这般地步,还说我们紥你的火囤,你的良心何在?”秋谷大怒,觉得火上加油,兜面呸了双林一口,道:“我看你年纪轻轻的人,又生了这般的容貌,那样事儿不好去做,却姘着这班光棍,干这忘廉丧耻的勾当。你自己想想,可有什么出头?我倒替你十分可惜,你还要硬作证见,说出这样的话来,岂不真是可羞可恨!”说得个双林满面羞惭,满心懊悔。暗想:“果然为什么错了主意,要干这样无耻的事情。”登时耳热面红,放了秋谷的手,随他进去。
只见秋谷走进房中,两手提了两只箱子出来。众人不解其故。王云生一见,急得面色如灰,连忙指挥众人要夺秋谷手中的箱子,口中叫道:“你们众位请看,他破了奸情,还要硬抢我们的箱子,请你们众位发个公论何如?”秋谷见众人七手八脚想要夺还箱子,忙把手中箱子摔在地下,两手拦住众人,大声说道:“谁要你的箱子?我只把你箱子内装的东西给他们大家看看。”王云生听了虽然着急,口中却说不出来,只得嚷道:“你要开我的箱子,我也没有犯法的东西。但是我箱子里头都是要紧的物件,若走失了我一件,我们赔偿得起么?”一句话早恼了客栈的帐房先生,上前说道:“王先生,什么说话!大家多在此间看得明明白白,难道开了箱子就有人偷了你的物件么”况且你们两人现在各执一词,你便叫他奸骗,他却叫你们是紥他的火囤,大家都是一面之词,叫我们旁人何从捉摸?不如任他开了衣箱大家看看,他若拿不出你紥火囤的凭据,料想他也抵赖不来,那时任你将他官了私休,我们旁人自然也有个公论。“帐房先生这几句话儿方才出口,大家齐和一声,说这样办法方是平允。王云生到了此际,明知变化不来,急得他顿口无言,面青唇白,口里还想要硬挺几句,怎奈他受了惊吓的人,那一个舌头竟不肯由他做主,结结截截的说了半日,始终挣不出一句话来。
大家看他急得这样情形,早已心中明白,只不好多开口儿。双林早已躲进屋中去了。秋谷便问王云生要那箱子上的钥匙,王云生那里答应得出?秋谷见他不肯,便对着众人说道:“他既拿不出钥匙,只好把他的锁扭开,请你们大家看看,不要回来又说遗失了什么紧要东西。”那